青竹道:“嗯, 就是那位老板。我虽不愿去给他做工,但将伞批卖给他倒是不错的, 付老板很讲信誉, 价格公道。”
阿媛想到双子桥上的付老板,确实算个不错的人。颜青竹与他做生意,应是好事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阿媛本想与颜青竹讲讲张家婚事和王山泉家租地的事,见他兴高采烈的模样, 却又不愿说出这些叫他分了心。
“若快的话, 当日便可回来, 再晚也不过三天吧。”颜青竹帮她把洗好的薄荷放入篓中,又温声问道,“怎么?舍不得我?那跟我一起去吧。”
阿媛知道他是打趣,但想到自己一个人在村里,若张家突然有了什么动作,只怕自己应付不了,便道:“那就和你一起去。”
颜青竹想着,她该是要红着脸的,没想到竟真的答应下来,待反应过来,马上道:“你说真的?可不许开玩笑。”
阿媛嗔道:“谁要和你开玩笑,我许久没去过沈庄了,我想去看看。”
颜青竹喜不自胜,“那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心想着,能与她多些独处时间,口中如饮下蜜糖。
第二日早晨,阿媛与颜青竹早早地就下了山。
山下一片芦苇荡郁郁葱葱,颜青竹的船就放在那里。
山上人为了便于赶集,稍有些钱的都会给自家备上一条船。船与伞,实是水乡人不可或缺的两样工具。船通常都泊在水岸边,方便取用。像这片芦苇荡里,就泊了许多船,即使没有人看守,也绝不会有人胡乱动用,一切自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颜青竹揭开船上遮盖的油布,牵着阿媛的手上了船。一个撑篙,一个划桨,一叶扁舟在浩渺的汐水上画出一道悠长的鱼尾。
到得镇上,时间尚早。颜青竹拉着阿媛上了镇北一处小码头,将船系好。
因着昨夜又制出了一批伞,所以颜青竹先到了枕水镇,想将伞交与付老板,再出发去沈庄。
阿媛想去附近看看糕点铺和杂粮店,于是二人分做两路,约好时间在码头汇合。
阿媛看了一些新出的糕点花样,又往杂粮店问了糯米粉,绿豆粉,芡实粉等价格,比起清明节那段时间,价格已回落不少。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阿媛已转回了码头,颜青竹还未到,阿媛便站在一棵树下乘凉等着。
“姑娘,你可是卖糕的?”阿媛抬头,见是个小厮打扮的清瘦男子亲切地向她问话。
阿媛诧异,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却又想到,自己虽做的小买卖,还是与大富人家送过几次糕点的,只是卖给那里的丫环小厮,并不是主家,那眼前这位,或许就是打过照面的,只是自己已不记得罢了。
“是,我是卖糕的。不过,今日来镇上有事,来不及做上那些。”阿媛答得爽快,心想,对方大约是想向自己订些糕点。
果不其然,小厮笑道:“没关系,今日不买。我是迎柳巷徐家的仆从,我们主家后日摆满月酒,听说姑娘做的糕点十分精致美味,想从姑娘这里订些满月饼和桃子糕,烦请姑娘移步,随我走一趟,与我们管家商议具体事宜。”
后天?阿媛想,颜青竹说最晚后天回来,也不知赶不赶得及这个生意。但即是摆满月酒,想必要的糕点数量不会少了。
阿媛不愿失了这大生意,便想先过去问问情况,却又担心颜青竹来了没见着自己会担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随这小厮一同走了,心想迎柳巷离码头不远,自己快去快回便好。
走到那迎柳巷,小厮在前,阿媛在后。
小厮的脚步很快,这正合了阿媛的意,也匆匆跟在他后面,想快点商定好结果。
迎柳巷是条双通的巷子,两边的墙距离较窄,墙头很高,颇有点深宅院落的味道。此时日头有些晃眼,巷中人迹寥寥。
阿媛记得这里是有一户姓宋的人家,家里还算是殷实的,可却不记得具体的位置。见那小厮快把巷子走通了也不见停下,便问道:“小哥,还有多远呢?”想到颜青竹可能已在外面码头等他,不由得有些心慌。
“到了,就是这里。”小厮终于在一处木门前停了下来,笑着道。
阿媛跟着小厮走到门口,正待小厮开门,那小厮却突然面露狠色,一个急手伸出,夺走了阿媛肩上的包袱,往来时的巷口扬长而去。
阿媛始料未及,惊恐未定。待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那小厮虽瘦弱,跑起来却脚下生风,如同敏捷的猴子,阿媛拼了命也追赶不上,只得一边跑,一边呼叫。
可那小厮定是算好了,这边高墙隔音,巷中又没有一个过路人。
阿媛喘着气,心下大呼糟糕,颜青竹预备做印刷的钱全放在包袱里,少说也有好几两。
自己粗心大意,竟着了道。
可待阿媛跑到巷口时,却见那小厮慌张地停下了,似被什么人挡住了。
近几步一看,截住小厮的人,正是颜青竹。
阿媛匆匆舒了口气,这钱是保住了。
小厮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