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当时的皇帝透露了联姻的意思给顾府,是准备推顾府那小子出来做人选的。后来不了了之,没说作废也不见重提,顾府不敢私自安排那小子的婚事,拖到现在忍不住过来试探我们的意思。”
金钗顿了顿,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看自己弟弟,“你好歹也是阿珈的舅舅,两个没少一起胡闹犯浑。就替我私下问问她的意思,不成的话我找个由头跟大晋皇帝推脱,那边顾府的公子早到说亲的年纪,两方嫁娶也好各自相安。”
金刀公主的舅舅拧眉,嫌弃顾元恒比她嫌弃他还嫌弃,“顾家那小子?”宗若用一种无比挑剔的语气唾弃这个人选,“太蠢了。”
他摇摇头。“成天跟在皇帝屁股后头唯唯诺诺的,他们倒像是一对的。”
蛇精病看谁都是蛇精病,断袖看谁都像搞基。金钗公主忍住揍他的冲动,暴躁道,“让你问就问,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正常!”
那就问呗。
金刀没有直接给自己舅舅答案,而是向他讲了一件往事。
事情是关于萧太后和宗若亲爹的。
人人都知道萧太后一生强势,披甲上阵朝堂弄权没有一样她不在行。女人聪明到可怕导致男人都一心防备猜忌,想活得好,好像只剩下自强到底这条寂寞之路。
萧太后改嫁后一直和后来的丈夫生活在宗氏祖辈置下来的山庄里。金刀还很小的时候随自己的母亲去拜访过这位强悍的外祖母。
太后嗜甜,从前在宫中做妃子不肯轻易让别人瞧见自己的弱处和喜好,所以非常收敛,可后来离开王宫生活在民间,唯我独尊百无禁忌就没了节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金刀执意吃肉大业一样,萧太后患了牙疼也听不进别人的劝。给她医治的大夫进言还要遭受她气急败坏的人生威胁。
毕竟痛起来连脑仁都像被刀子搅的人没多少理智可言。
但人又是好了伤疤就忘痛的贱性子,等大夫一剂药下去消停几天,心痒难耐的萧太后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连儿子的点心都会偷偷顺走。起初还有点羞耻心地掩饰,掩饰不过去她那暴脾气就上头,索性光明正大以强权压制。宗若的老爹是个绝对不会让老婆对自己有一点点不满的人,完全不能指望他忠言逆耳吹吹正直的枕头风。
所以太后每次牙痛完都会上演戒甜食一天戒个十几次的戏码,然后毫无例外的回归到事后暴怒找急诊的套路。
依照萧太后的意思,牙疼这毛病大夫得负责治好,但她吃什么喝什么谁也不能干涉。用句通俗的话讲:忍痛割爱才能不药而愈,那本太后找你丫的干啥?!你丫没本事药到病除永除我患,就别乱甩锅!前半辈子就憋憋屈屈,丫后半辈子多吃几块糕点还得看人眼色,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候不管谁上去劝,都得劈头盖脸被萧太后发泄一场。哪怕那个人是她山盟海誓相约到老的小儿子亲爹。
这些事情金刀的娘和姨母谈的很溜。
那时候小金刀才四岁,萧太后的毛病不像以往那样很快的被大夫压制下来,王城里的御医都被请去结果还是没用。她疼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加上年纪也在那里,根本受不住折腾才几天整个人就憔悴下去。
金刀的母亲和姨母都非常忧虑,收到消息就赶到山庄看萧太后。萧太后还在屋里暴怒地摔花瓶,指着宗若的老爹鼻子骂他没有及时阻止她。被迫为太后任性背锅的宗氏当家好声好气地任她发脾气,还得设法给她求治名医。
太后的两个女儿冒着得罪母亲的危险你一言我一语的叹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次的教训如此惨痛以后还是谨遵大夫的劝诫才行。
折腾了三四天后终于征服牙疼。金钗公主和姐姐商量决定留一个人在山庄监督母亲戒掉甜食。
萧太后舒服了小半月果然又控制不住,暗偷不成变成明抢。她一发火跟战场砍瓜切菜似的,根本没人镇得住。于是那天晚上小厨房进给金刀和宗若两个小孩的麦芽糖块进了不少到太后的肚里。
宗若的老爹回来听说后什么话也没说。本来还有些忐忑的萧太后已经准备好要跟孩子爹嘴炮三百回合,结果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宗若的爹已经去外面走一趟带着人回来。早饭的时候太后收到丈夫非常有诚意的道歉礼物。
金刀看见宗老帅哥给自己的外祖母献上了五花八门各色新颖的糖点果点糕点。萧太后惊疑不定,但她的相好像个没事人一样,非常柔情蜜意地当着晚辈的面喂她品尝美食,并非常深情地问特意为她寻来的拓跋第一手艺如何。
太后说好。
她那温柔斯文不会武的弱鸡相好就问,“那是不是该赏?”
当然该赏。
而后师傅被请了上来,带着打下手的老婆腼腆地跟太后介绍了一番自我。据说拓跋几十家甜品铺子数十种手艺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宗若是个商人,能认识这俩人也不奇怪。
但萧太后目瞪口呆地见过那对夫妻后,从此神奇的戒掉嗜好,自觉地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