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五千两,又从许府的账目里拿出五千两,一共一万两银子给了兰永冠和徐文驹,然后由林寒星做中人,和他们两人签订了契书,让兰永冠和徐文驹自去大展拳脚,她不做过多的干涉。
忙完开酒楼客栈的事,玉芝就彻底闲了下来,每日读读书,做做针线,虽然平静,却未免有些无聊。
转眼间就进入了年底。
到了年底,许灵反倒更忙了,一天天早出晚归。
不过他似乎有些恋家,不管多晚,只要人在京城,晚上就一定会回家住。
腊月二十三这日,承安帝带着皇太子林玉润在宫里举行祭祀,许灵负责扈卫,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府里。
一进内院,许灵发现正房还亮着灯,心里不禁有些雀跃,当下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明间内灯火通明,玉芝正坐在新置买的黄花梨木坐榻上,翻看着小炕桌上的一摞文书,听到熟悉的靴子声,忙抬头去看,大眼睛里满是欢喜:“许灵,你回来了!”
她平日都是亲自起来侍候的,这会儿正坐在榻上看那些文书,有些懒怠动弹,便吩咐烹茶:“去让小厨房给大人准备些清淡的宵夜送过来!”
又吩咐观雪:“服侍大人洗手擦脸!”
许灵在丫鬟的服侍下用香胰子洗了手擦了脸,清清爽爽走到坐榻边,在玉芝对面坐了下来:“玉芝,你看的是什么呀?”
玉芝瞅了他一眼,那那些文书拿给他看:“是朝廷的邸报,我看你书房里有,有专门的文书抄送了送往禁军各部,便让他们多抄了一份,我也看看!”
许灵没想到玉芝对政治感兴趣,便道:“你若是有兴趣,我吩咐他们一下,以后都给你抄送一份!”
他发现玉芝聪慧异常,兴趣爱好十分广泛,而且精力充沛,因此愿意鼓励她参与自己政务的处理。
玉芝闻言大喜,笑眯眯看着许灵:“许灵,你真好!”
一般男子只会把女子禁锢在家里,做做女红针黹,管管内宅家务,而不愿意女子参与外面的事物,进入更广阔的世界。
许灵:“……”
玉芝这么可爱,这么勤劳,把家里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把他照顾得舒舒服服,而他反躬自省,并不觉得自己待玉芝很好!
有了这个想法,许灵开始思忖着要怎样待玉芝更好些。
玉芝已经让人去取许灵的宵夜了,这会儿闲来无事,便继续翻看那些邸报。
邸报看似枯燥,可是她能从里面提炼出许多有用的消息,比如有一份邸报上面记录了这样一条消息:
吏部郎中马屿等一本,恳乞宸断,亟诛误国权奸,以振大周,以消虏患事:臣闻夷狄之祸,自古有之。汉之匈奴,唐之突厥,五胡乱华,至我大周建国,辽国、西夏纵横中原者已非一日,天神之教侵入日深……虏患何由而至哉?今招夷虏之患者,莫如太尉章端者……
总之,就是说如今大周的敌人——辽国、西夏和天神教,都是谁招来的呢?都是太尉章端!
不除章端不足以救大周,不除章端不足以平民怨!
许灵正在思索,见玉芝看着手里的那份邸报,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便道:“玉芝,你笑什么?”
玉芝那这份邸报递给许灵,笑嘻嘻道:“这个上奏章弹劾章端的吏部郎中马屿,奏章很有文采,汪洋恣肆,慷慨激昂,却不会有什么效果!”
许灵闻言,凝视着玉芝:“为何这样说?”
玉芝怕是不知道,这个马屿正是许灵的人。
玉芝指着邸报中的一段文字让许灵看,然后道:“若是要扳倒章端,谁是最关键的?难道不是陛下么?”
许灵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只要能打动陛下即可……”
玉芝连连点头:“陛下对阿沁那么疼爱,说明他是一个敏感、重感情而护短的人,而章端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应该和陛下不愿意动他有关,只说章端里通蛮夷,陛下哪能感同身受,若是能够找出章端对陛下不敬的各种小实例,一点点让陛下知道,早晚有水滴石穿的时候。”
她说完之后,这才发觉自己在班门弄斧,顿时脸有些红,忙把邸报都收好放在那里,起身下了坐榻:“许灵,我去看看宵夜送来没有!”
许灵一把拉住了玉芝的手,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烹茶的声音:“夫人,大人的宵夜来了!”
玉芝笑着看了许灵一眼,道:“送进来吧!”
许灵忙松开了玉芝的手。
用罢宵夜洗漱罢,许灵这才和玉芝说道:“玉芝,你若是对这些感兴趣,以后我与部下及谋士在外书房商议事情,你可以去后面听听,若是有想法的话,咱们一起商议!”
玉芝正有些无聊呢,便笑着点了点头。
丫鬟已经收拾了退下歇息去了,正房里只剩下玉芝和许灵。
许灵知道自己该回房睡下了,可是心里就是恋恋不舍,舍不得和玉芝分开。
他没有说话,玉芝也没有说话,正房里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