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认真与王翦说着话,而实际上,嬴政却用余光在扫视一旁的徐福,注意到徐福的动作之后,嬴政的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待到与王翦商议完之后,王翦突然道:“我对此次攻越也难有把握,可否请王后襄助一二?”
嬴政拧眉道:“不过攻打小小越族,虽有难处,但又何须王后出马?”好不容易有了与徐福温存的机会,而且是光明正大温存的机会,嬴政怎会舍得任由王翦将人带走?打越族固然重要,但媳妇也同样重要。
王翦虽然有些怵嬴政身上的冷意,但王翦是老将,怎会这样轻易退缩?于是他躬下身,接着道:“作两手准备,这般才更稳妥。请王上再作思虑。”
徐福虽然对越族有意,但他也知晓,如今他不能再如过去那般我行我素了,他也应当考虑到嬴政的心情。此次折腾这样久的时间,徐福都觉得难以想象,这段时日,嬴政是如何熬过来的。若是换做他,他定然觉得难以承受。所以现在,他最好便是留在嬴政身边。若是等到什么时候天下一统,嬴政决定出门巡游,他便再跟着嬴政一同出门就好。
于是徐福淡淡出声道:“王翦将军不必再说了,近来我身体不大好,也并不适宜出门。将军若是担忧,不若我为将军卜一卦便是?”
王翦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王后一卦虽珍重,但都不及王后您亲至,既如此,我便也不再请求王后随我前往了。”
以前越族还是越国的时候,王翦曾与其打过交道,那时他就觉得越族不好对付,而且族中人脾气、行为都很是怪异,让人全然摸不着头脑,对付这样一群全然不熟悉的人,王翦认为,他们可能要花大工夫。当然,以王翦的本事,也并非就拿不下了,只是能减少工夫,那便减少些工夫更好。
王翦很快就退下了。
待到他退下后,徐福便又俯首于自己手头的东西了。而这时嬴政却探了过来,低声问道:“阿福可对那越族有兴趣?”
徐福摇了摇头,面色平淡,“没甚兴趣,折腾许久,如今我只想在宫中好生休息。”
嬴政却道:“可我欲带你同去。”
徐福一愣,“你要去?”
“越族也有一鼎,不若我为你取来?”嬴政问道。
徐福低下头,一时间却没有说话。其实此时的徐福实在有些茫然。在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他对小鼎好奇,对他国好奇,对古时的卜筮也充满了兴致……林林总总,不知多少东西勾走了他的注意力。但是此时想一想,徐福陡然间又觉得不大有意思了。徐福不知道自己是何处发生了转变。不过,嬴政在他心底的地位,似乎已经攀升到很高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徐福有点儿不大高兴。
他本是想要陪在嬴政身边,嬴政却想要去越族?
“不去。”徐福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这回轮到嬴政惊讶了,以他对徐福的了解,徐福应该在听过之后,眼底掠过兴味之色啊!嬴政又不蠢笨,稍加深思一下,大约就想到了徐福的心思。嬴政心尖上泛起了甜意。原来是阿福在为寡人着想吗?
从前向来都是嬴政为徐福处处考虑,而徐福的态度转变的速度实在慢了些,若是换做一般人,早就觉得难以忍受了,但嬴政并不觉得,他向来认为,他对徐福倾慕那是他的事,那么他的付出是无可厚非的,而徐福留在他身边,已经最好的回应了。到现在,他一点点感受到徐福的转变,感受着徐福反过来对他的维护,那种滋味,就像是逐渐尝到了甜味,那个味道渐渐覆满了全身心。
这样的过程令嬴政享受且迷醉。
嬴政忍不住搁下了身边的竹简,无视了殿中的宫人,直接凑到了徐福的身边,低声道:“我希望你去,此次便算作是你陪我去,如何?”嬴政虽然喜欢徐福这般维护他的时刻,但他并不希望徐福因为他而压抑心中的兴致和向往。
不过,这次还真是嬴政误会了。
徐福对越族当真没什么向往。
徐福将嬴政打量了一遍,心中也有些疑惑,难道是嬴政的确担忧平定越族艰难?因而才准备带着他前去?
徐福犹豫一下,点头道:“好。”
嬴政微微笑了,立即叫来人准备了下去,同时也有人到王翦府上去通知了。
那头王翦接到消息如何开心感叹便不说了,这头徐福与嬴政说定之后,没多久胡亥也知晓了此事,趁着徐福和嬴政回到寝宫的时候,胡亥便蹲在寝宫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道:“胡亥也想去。”
“你去做什么?”
“我能帮上忙!”胡亥眨巴着眼,很认真地道,还不等徐福和嬴政说话,他又紧接着一瘪嘴,“宫中实在太无趣了,胡亥快要寂寞死了。”
徐福盯着胡亥瞧了会儿,他怎么觉得从上次胡亥询问他越族之事的时候,胡亥便是想要前往越族了呢?
嬴政大方地应了。
如今能威胁到嬴政的事物越来越少了,他自然能毫无顾忌地带着徐福、胡亥前去。胡亥要去,那便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