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打扰,其实已经打扰了。
医院也是一个工作场所, 喜欢闲言闲语的人,不会比坐办公室的白领还要少。
私底下, 总有人喜欢渲染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幸好她为人处事一向低调,并不喜欢拿私事出风头。
大家虽然好奇, 但也不敢直接去问她。
夏澄还是继续去忙自己该做的事,她有很多的小病人,正等待着她过去。
儿科病房跟其他病房,很大的一个不同点是,孩子的身边大部分都会有亲人陪伴。
只要孩子的情况有一点不对,他们很有可能就会情绪失控。
其中大部分是哭泣,小部分则是拿医护人员出气。
所以说一个好的儿科医生,不只得会治疗孩子,连家长也得同时接受治疗。
小孩身体生病,大人心里难受,夏澄除了当儿科医生外,常常也得扮演心理医生,替家长的情绪做疏导的工作。
毕竟有他们的配合,孩子才能顺利接受治疗。
夏澄进到病房,准备帮一个叫何融的孩子,换吊针的针头。
融融只看到她穿着白大褂,就已经吓得嚎啕大哭。
妈妈死命地抱住他,让他不能乱动。
夏澄拿着手电筒,从下往上,透过手掌的皮肤,在那些细如发丝的血管中,挑出最合适的一条。
她一针就打上了,孩子因此少受很多折磨。
妈妈说:“夏医生,真谢谢你,百忙中还抽空来替融融打针。”
夏澄微笑,“不会,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像变魔术一样,拿起一个医用手套,做出一只小白兔,然后拿出笔,在上头画出眼睛跟嘴巴。
不是什么值钱的小玩意儿,但小朋友只要收到都很开心。
融融躲在妈妈怀里,偷偷看着小兔子。
夏澄说:“融融,你今天表现得真好,阿姨很喜欢你,送你一个小兔子,以后你也喜欢阿姨好不好?”
“妈妈说我不能拿陌生人的礼物。”他怯生生地,想拿又不敢拿。
他的妈妈在一旁笑,“没关系,夏阿姨不是坏人,她喜欢融融才送你东西。”
融融终于伸出手,拿走那只小兔子,也给夏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摸摸融融的头,继续走向下一床。
这里躺着的是一个泌尿管回流,导致全身细菌感染,正在医院做抗生素治疗的一岁多小女孩。
将来等她长大一些,如果症状没改善,还得再进行手术,做输尿管出口的开口整形术。
每张床的每个孩子,都有一个令人不舍的故事,说也说不完。
夏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让孩子们少受一点痛苦。
忙到告一段落,她回到护士站,开始打病历报告。
也许是她太过专注,所以没留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她工作时的背影。
夏澄好不容易打完,先是按了按已经僵硬的脖子,再很不淑女地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她后仰着头,这才发现小苏恒站在那里。
“咦,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过来?”
“都快要六点了,你是不是忙到忘记时间?”
夏澄望向远处的窗户,还真的是。
都要黄昏了,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出于当医生的习惯,她关心地问,“不会是你生病了吧?”
“不是。”苏恒说,“你看你,忙到都忘记今天要跟干爹干妈他们去餐厅吃饭。”
夏澄说:“我记得,不过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也有邀请我。”苏恒停住片刻,提醒她,“我是你爸的干儿子,也就是你的干哥,这点请你牢牢记在心上。”
夏澄没什么良心地笑出声,谁知道她跟小苏恒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
但无所谓,她对他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却不妨碍她跟他成为朋友。
苏恒提议由他开车,夏澄不置可否,她上了一天班,实在很累。
她累得一上车,倒头就睡。
半路上,苏恒拿来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衣服上的味道,让夏澄觉得熟悉,她睡得更熟了,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晚上的车况不好,他们堵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达那间仿古的中餐厅。
他们到的时候,夏澄的爸妈还没到,他们两个只好先进包厢入坐。
夏澄剥起瓜子,想起什么,顺口说了一句,“你工作很轻松啊,不然怎么老看你无所事事地在我家跟我爸下棋。”
苏恒失笑,“时间这种东西,挤一挤还是会有的,端看人自己怎么运用。”
夏澄点点头,“听我爸说,你已经出来创业,怎样,情况还好吗?”
苏恒摇头,“不好,前期投入的资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