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
安德鲁说,“不疼了。”
……
代如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十足温情动人。
她满脸跑得通红,爱丽娜没事了,但她的心还高悬着,跳动如雷。
因为刘笑阳还没停下来。
刘笑阳不断加速,追上了爱丽丝,从爱丽丝的侧面冲过去,拉住它的缰绳,一只脚跨上爱丽丝的马鞍,整个身体立起来,不能站稳,狠狠地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甩落到地上。
代如亦的心随之揪起,她下意识地就往前跑,张口想要喊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刘……笑阳……”
她太害怕了,嗓子变得干涩。
而前方刘笑阳抓紧时机,跨上了爱丽丝的马背。
爱丽丝感觉到背上突然多出来的重量,更加暴躁,用尽全身力量想把刘笑阳摔下去。
马蹄高昂抬起,刘笑阳就俯下身,紧紧贴住马背,勉强没被摔下去。
马蹄落下他就拉住马缰,直往前奔。
几个回合下来,爱丽丝的速度逐渐放慢,最后归于平静。
刘笑阳让它慢慢停下,跨下马鞍,双手放开缰绳,任由自己躺倒在了草地上。
草长得厚密,这么撞上去也不算疼,刘笑阳摊在地上,不想动了。
他已经有点失力了。
救人远比单纯驯马来得紧张危险得多。现在没事了,他心神总算一松,打算躺会儿回复点体力再回去。
他是自己滚倒在地上,后面看着的人却以为他是没了力气被马摔下来的,立时魂飞魄散,声嘶力竭喊道,“刘笑阳——”
这次终于喊出了声,声音凄厉尖锐,如同杜鹃啼血,一下子穿透了人的耳膜。
刘笑阳勉力支起身子坐起来,下一瞬就被人撞进怀里,又倒回了草地上。
“刘笑阳……刘笑阳……”她一声声地喊,急促无助。
代如亦好像就会说这三个字了,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前衣服不放。
刘笑阳沉默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低声道,“……我要是真摔下来了,被你这么一压真就无力回天了。”
代如亦松开攥着他衣服的手,慢慢撑起身子,没有说话,长发早就跑乱了,掩着脸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一离开,刘笑阳忽然感觉胸口有一点湿意,温热的痕迹。
没有任何迟疑,他手上用力,又把代如亦拉回了怀里,单手箍住了她的腰。
代如亦没有反抗,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身体不停发抖。
旁边爱丽丝吃着草打了个响鼻,刘笑阳抬起另一只手盖在了自己眼睛上,平静道,“代如亦,你是在担心我吗?”
她在担心他。代如亦以为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哭了。
这个来之不易的结论让他心里忽地有些发酸,沿着心脏四散,让他的四肢都变得更沉重了。
身上的人没有回答,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刘笑阳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他捂着眼睛,胸腔微微震动,重复道,“代如亦,你在意我。”
声音里隐含了太多情绪,听上去苦涩难言。
慕尼黑,在这个百万人的村庄,他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所在。
他在她心里,原来并不是没有位置。只是她藏得太深了,从来没让他发现。
刘笑阳无声笑了起来。
代如亦,你完了。刘笑阳想。
你如果真想骗我一辈子就不该担心我。你露馅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
那天直到代如亦离开,他都没有得到回答。
克里斯蒂安和贝尔塔得到消息,带着家庭医生很快赶到马场,查看众人情况之后,邀请刘笑阳共进晚餐,以表谢意。
广告制作组的人被下午这么一出也吓到了,停止了当天的拍摄工作,放了刘笑阳半天假。
刘笑阳在德国的工作时长虽然只有几天,但衣服还是带了满满一个行李箱。作为公众人物,他的街拍私服也会被人拿去评头论足,所以还是有备无患为好。
挑挑拣拣,考虑再三,最后他选了一套休闲西装换上,在晚餐时间准时登门拜访贝蒂庄园。
事实证明他没有选错。
克里斯蒂安夫妇为了表达谢意,准备了隆重的烛光晚餐,长桌尽头插瓶的玫瑰幽幽散着暗香,主人一家的穿着也是标准搭配,克里斯蒂安换了正装,胸前的领巾柔软洁白,贝尔塔与两个小女孩则换上了过膝的长裙。
餐桌上不见代如亦人影。
贝尔塔的解释是,“她说下午被吓到了,没有胃口吃东西,就留在房间里休息了。”
刘笑阳眉梢一挑,不置可否。
被吓到了是真的,没有胃口吃饭也有可能,但不想看见他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贝尔塔随口道,“你和亦认识吧?”
刘笑阳没有隐瞒,“五年前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