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夏凑近沈思耳朵,又把话重说了一遍。
沈思这回却沙哑着声音笑道:“我还看过一些电影。一般杀一儆百,处决犯人,死掉的也是排在最后那一个。”
永夏还是笑着,他一笑起来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天真和无辜:“一定是好事。”
沈思却继续剥他的衣服:“我看你还是快点和我成眼前的好事吧。”
永夏没再挣扎,自己主动脱了卫衣,又去伸手拉沈思的裤链。他俯下身去,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也不习惯,做多了就好了。永夏吞的深了,便能听到嗓子里的干呕,沈思用手轻轻扯着他的头发,缓缓地带着他找自己快感来临时的节律。
一个人要是想要堕落,那下降的速度大约比断了钢索的电梯还要快一点。
在艰难的吞咽和舌头试探的撩动里,永夏默默地想起来半年前的事情。沈思仿佛根本没有变过,还是那种冷淡的态度,他对他说:“我真的没办法喜欢你,但是我可以给你钱,也可以给你很多快乐。”然后他笑容英俊的几近无耻的问他:“难道一起快乐不是一件好事吗?”
他选择不要钱,只要快乐。
沈思也配合的得当。他宠爱他,在他没开口的时候,就给他给他投资;在他问他有钱人的拍卖会是什么样的时候,就亲自带他去;在他问沈思相不相信粉钻石可以带来桃花的时候,沈思就亲自去选一块晶莹剔透,大小快比得上麻将牌的方形粉钻,让他自己试一试。
这种宠爱有时候让永夏觉得那已经是爱了。
如果没有沈谊做对比的话。
沈思的所作所为几乎可以让他想当然的以为,沈思爱一个人的样子就是那样的。
如果没有沈谊的话。
我不像我看上去的那样蠢。
就像是变色龙,有的人类也有这种保护色。这些保护色常常被冠以“单纯”、“天真”、“善良”的名字。
我也像变色龙一样,有这些保护色。很小的时候,我妈曾经带我去她工作的纺织厂,缫丝机轰鸣声响彻厂房,那些手指灵巧的阿姨们会在午休的时分围坐在饭堂,一手捧着铝制的饭盒,一手用筷子尾戳我的脸:“夏夏长得真可爱,夏夏以后想做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说过多少答案,但是我敢肯定那些阿姨没想到我最后会变成一个出来卖的。
沈思。
我翻了个身,看见月光照在沈思的脸上,他的脸白净、英俊,没有那种被富贵浮云的生活惯出来的臭毛病。
如果你去摸他的腹部,你能摸到那坚实可靠的肌肉。那些肌肉不是巧克力板状的,它们不过分、不炫耀。沈思告诉我,他过去常骑马。
你瞧瞧,只有他这种被金子堆大的公子哥才能那么风清云淡,语气里毫无炫耀的说:“我偶尔会骑马,我们在英国养着自己的马。”他总能把浪费至极也昂贵至极的事情说的稀松平常。
我有时候想,他过去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马。
提纵有力,张弛有度,深浅合宜。
和他在一起做快乐的事情很享受,看着他不享受,我就更享受。
我发现我总有一种能够给别人带来厄运的超能力。对我爸妈是这样,对沈思也是这样。
有时候摧毁一个人的一生只要有一个小小的机会。
我不知道沈思如果知道前因后果,会不会恨我。其实恨一个人需要很强烈的情绪,我也不知道沈思有没有这么强烈的情感。不管我们做什么,他都冷冷淡淡的。他对人和事都没兴趣,他对抽烟有兴趣,有的时候我出去拍戏,回到家的时候,能够看见茶几、床头柜和餐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我抱怨过几次,他微笑着说知道了。
下次依然如故,我行我素。
我很容易就原谅了他,他抽烟的时候眼睛半眯起,有种禁欲和情色交织的意味。我爱他那种英俊而不自知的表情,我爱他熏得满身的冲人的烟味,我爱他被香烟熏得发黄的指节。
在那次事情之后,过了半个月,我才在街头捡到沈思。
就像过去我给沈裕无数次的通风报信一样,这次是沈裕给我通风报信。他发来GPS的坐标定位,我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他。我隔着很远,偷偷的看着沈思。秋天已经到了,他还是穿着一件白衬衣,那件衬衣显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跟他们这些人混得久了,我也练出来了一副火眼金睛,有些衣服观看走线和裁剪就知道是不是高定。
沈思在往一辆小货车里搬货,那种灰色的小面包车。他似乎还没有做惯这种体力活,动作僵硬而迟滞。我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早点来找他,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害怕和王朝说的一样。一旦失去了权势和金钱,沈思也就不再是沈思了。
我走过去,踮着脚,透过车的褐色玻璃,在那辆厢式小货车的另一侧向内探看。那辆核载七人的小货车后面的座位都被拆了下来,只有前面驾驶位上两个座位还保留着。后座上架满了装绿色啤酒瓶的箱子。我看着那些箱子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