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办,对公安也失望,就考检法?”
陈灿一时哑口,闷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沈顺清便主动说起,“车祸这事,据我所知,顶罪那家已经收了钱,换句话说他们放弃了公正,如果他们觉得委屈,愿意放弃这笔钱换回孩子清白,我们再介入也可以。我可以给你那户人家的地址,你去劝劝看。至于拆迁那事……”
沈顺清摇了摇酒杯,他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啄:“上面发了话,我们也没有决定性证据,而且……”他轻轻叹气,“我所知道的,也是听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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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端着两大盘肉串上来,冒油的肉串搁在铁盘上烫出滋滋的声音,烧烤摊生意红火,到处吵吵嚷嚷,只有他们这桌僵硬得格格不入。
陈灿闷了半天,换了个话题:“沈哥找我是想?”
“借你的天赋一用。”沈顺清掏出兜里的采访本,摊开在他面前说起正事,“14年前,差不多也是现在这种大冬天,城区的林城中专教职工楼,也就是被人称为‘红房子’的筒子楼里,发生了一起煤气中毒事故,死者名叫杜晓菁,女性,是义华化工厂的员工,她有一个7岁的小儿子,当时在午睡,也在事故中丧生。他丈夫叫曲墨儒,是林城中专的教师,下午下班后回家发现老婆和孩子的尸体,随后报警,警方判断是煤气中毒,属意外事故。”
“杜晓菁死亡当天,正好是义华新的产业园开工日,按道理她当天中午回家,为孩子准备午饭,哄孩子睡觉,然后出门赶到化工厂统一乘车前往产业园参加开工仪式,但因为发生了煤气泄漏,她和孩子同时死在家中。”
陈灿找烧烤老板借了支笔,写下‘红房子’‘产业园’和‘杜晓菁’三个词。
“你觉得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沈顺清问。
陈灿摇头。
沈顺清嗯了声,继续讲:“当天杜晓菁在家找一份档案袋,找到后正准备出门,这时候有人敲门,后来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死后这份档案袋不见了。现在初步认定来访者不是死者的亲戚朋友,你有什么想法?”
“你怎么知道死者生前在找档案袋,还知道孩子在午睡?这屋里除了死者和孩子还有第三个人?”陈灿在‘杜晓菁’名字下方划下两条横线。
沈顺清一愣,心想这陈灿还是有两把刷子,又不能说是曲飞看到的,糊弄道:“你就当卧室有监控吧,监控看到杜晓菁从卧室找出一份档案袋后走出房间,孩子在睡觉也是在卧室看到的,事故发生后,整个房间找不到这个档案袋。”
陈灿疑惑地看着他,又在采访本上写下‘档案袋’三个字,“所以档案袋是这个来访者拿走了?”
沈顺清没应声,他只想听陈灿的想法。
陈灿又问:“警方为什么判断是意外?”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只有一钵烧干了的汤,死者的人际关系很单纯,没有欠债和结怨,而且那天冬天特别冷,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煤气中毒的事情时有发生。”
“那档案袋不见了,警方没说什么?”
沈顺清头大,心说陈灿太敏锐了,只好继续拿监控做借口,“当时警方没有这份‘监控’,不知道有人敲门和档案袋。”
陈灿半信半疑:“沈哥怎么想?”
“不不,”沈顺清在采访本上敲了敲,“我想听你怎么想,假设我们现在要找到这个敲门的人,你觉得这里面有线索吗?”
“能调看沿路的监控或者询附近的商户么?”
“那年代没有监控,商户也都换了好几批了,恐怕难找到当年的人。”
陈灿在‘红房子’下打了个小叉,又把产业园三个字圈起来,“那就去产业园看看吧。”
“红房子的线索几乎断了,档案袋也不见了,只有产业园还在,只能去看看或许会有什么。产业园在什么地方?”
“花明村,城东的一个县级村,离市区55公里,现在走高速差不多一小时就能到,14年前走国道需要2个小时。”
“也就是说,以前交通很不方便?”
“几乎是闭塞。”
“村民要是长期居住在村里,或许对开工那天的事情有印象,可以问问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行,那就去产业园。”沈顺清咬着一串骨肉相连:“你要不要陪我去?”
陈灿握着笔,半天才反应过来,“咱们这是在查什么吗?”
“查什么去了才知道。”沈顺清说。
陈灿盯着本子老半天,嘀咕了句我这些推测都是随口说的。
“随口说的也没关系,对不对要验证了才知道。”沈顺清笑笑,指着采访本:“本子上记了很多线索,你感兴趣可以拿回去。”
“也许你现在很迷茫,觉得这职业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也承认在那些‘屁都不放’的事情中,我让你失望,”他沾满酒,轻轻碰了陈灿的杯子,“虽然我没什么立场说这话,但不要因为积弊深久,就失去记者的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