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然不好意思一个人悠哉躲在屋中闷头大睡。他靠在榻上仔细翻看着那些卷宗记录,他虽不信鬼神一说,不过越看那些卷宗越是觉得蒋道说的“天有异数”有些道理。
“孟时清,你说为什么大冬天的还会有涝灾?”景和直起身看了眼蹙眉思索的孟时清,又说:“寻常都是夏天才发大水,今年怎么入冬以来就涨了水呢?”
孟时清招手示意他过去,指着卷宗几处地方说:“你看此处,蜀地不同于京城,京城那条护城河一入冬就冰封了,可蜀地不会,然而据今年记载,此地现有不少河流都冻住了。”
景和疑道:“若说是冰封,那更不应该有涝灾了。”
孟时清抬眉看他,笑道:“明日早些起来,你同我一块儿去看看水涝的地方。”
景和看着他的笑容觉得有些晃眼,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那我现在就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再见。”
孟时清道:“好梦。”
☆、治水记(一)
南方潮润的冬天比京城难熬得多,蜀地湿气太重,站在江边只觉得江上水汽扑面而来,一阵砭人肌骨的冷。
景和紧了紧裘衣,又往江边挪了两步,清晨时分,太阳刚抬了个头,江上皑皑的白雾还未散去,枯黄的草地上积了薄薄一层新雪。
蒋道站在一旁冻得面色通红,他搓了搓手说:“今年咱这天气冷,王爷和景少爷还好吧?”
景和畏寒,怀中抱着暖炉不肯撒手,哆哆嗦嗦点了点头。
孟时清神色如常地说:“我们去下游看看。”一行人又跟着他走了。
蒋道嘴上颇能说,沿途逮着什么说什么,看见江边有人在浣洗衣裳都能说上半天。
景和指着江里飘着的竹笼问他那是什么,蒋道赶忙回道:“景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边的女子都会把衣服放在竹笼里头,先在水里泡上一宿,第二天一早再洗这衣裳,衣裳洗来就干净多了。”
景和觉得这主意不错,打算回头和绿釉去说说。
一行人行了大半日到了下游,见那处河流中有不少破碎的冰块壅积在那处,河水流不过去,这才导致上面的河段发了大水。
如此要解决倒也不难,只要把壅积的冰块破除即可。此地今年发生这种情况的河流不少,有王爷亲自督办着,料想过几日能破冰解决。
孟时清道了原理,原来蜀地有些河流是自南流向北,然而今年蜀地寒冷更甚往年,北面下游地段的不少河流甫一入冬就开始冰封,南面上游流下的河水还未到冰封时候,被下游冰冻的河水挡了去路,这才导致沿岸涨水发生涝灾。
蒋道听了此话忙恭维“王爷英明”。景和在江边走了一天,冻得都快晕过去了,蒋道颇有眼力见儿说就近帮他们安排了馆子,问他们要赶回府还是趁着天色渐暗先下榻馆中。
孟时清看了眼冻得面色煞白的景和,就说别折腾了先住在馆子里吧。
待喝了盅暖身的热酒后,景和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孟时清在一旁不急不燥地净手吃饭,一边听蒋道絮絮叨叨地说话。景和觉得蒋道这股热情劲挺好的,然而来了这两日却只见蒋道一人恭维着他们,除了他以外的人面上的表情不是一脸畏惧就是一脸嫌弃。
“蒋县令,是不是天太冷了把大家都冻着了?”景和问。
蒋道停了嘴,半天没反应过来景和这话的意思,小心问道:“景公子的意思是…?”
景和说:“怎么一个个脸色都那么难看?”
孟时清在一旁听了憋不住笑,好笑地听着景和与蒋道对话。
蒋道这才明白过来景和的意思,忙赔笑道:“哪的话哪的话。您就是给他们十个脑袋他们也不敢对您不敬啊。”
孟时清看向蒋道,淡淡地说:“蒋县令,有什么话你就说。”
蒋道也是聪明人,知道再溜须拍马下去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端正神色后叹了口气道:“这话说出来即便多有得罪,王爷您给了下官胆子,下官也就敢说了。您也知道,朝廷年年都会拨款下来给咱们治水,前些年也来过几任治水的官员,那些声势浩大的工程短期也都见了效,可他们人一走,督造的那些大坝沟渠没多久就罢工了,那些工程造起来好看,可实际用起来呢…哎咱心里都清楚啊,他们拿了那些银子究竟干什么去了。”
孟时清说:“你放心,有本王在此此番定不会再发生这等事。”
蒋道给孟时清斟了杯酒,无奈道:“王爷,您说的破冰这事儿下官也曾想到过。下官也曾派人去破冰,奈何此地河流众多,一天两天的还看得住,时间长了怕是不行啊。”
孟时清道:“此计毕竟不是长久办法。本王看了卷宗,此地多山,一旦下雨从山上滚落的泥石就容易导致河道淤塞。依本王来看,怕是要凿山通河。”
孟时清的一句凿山通河听起来轻巧,然而真要贯彻起来却是工程浩大。
人力物力财力,一旦全部投入便无法再喊停。数九寒天,万物肃杀。孟时清虽不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