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却规规矩矩,用了心。许三碗盯着那字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放好。
许三碗后半夜悠悠进入梦想,耳边锣鼓喧天,一睁眼,竟发现自己身着红衣,手持牵巾一端,再瞧,身边站着位袅娜多姿的女子,带着红盖头,堂里堂外人声鼎沸。
不知谁推了一把他,踉跄的扑向女子,不小心扯下那遮盖面容的红巾,女子轻吸一口气。
“梅……你是梅儿么?”许三碗痴痴问。
女子掩嘴笑笑,软侬细语的唤了一声:“三碗哥哥。”
许三碗一下惊醒了,穿上衣服去屋外浇了把冷水洗脸,才压下心中的诡异感。还不等许三碗回屋,就听见一阵喧闹声,好似与梦中重叠了般。许三碗莫名一阵心悸,找了个高处观望。不料看见一大队官兵正气势汹汹的在李府外,不等仆人把门打开,操刀劈开门。
“哎呀,官老爷,使不得,使不得!”管家跟在硬闯进府中的官兵后面,被一官兵一把推开。
“朝廷办案,修得阻挡!”
“敢问官老爷,不知何事如此兴师动众?”李盛也赶过来了,作揖问。
“大胆李盛!”其中的头领呵斥“竟窝藏朝廷重犯!该当何罪!”
“这……”李盛摸不着头脑,又颤巍巍问:“不知官老爷所说何人?”
领头的举起画像,上面用朱砂披着三个大字:许三碗
许三碗见情势不妙,回屋拿了李秀兰送的墨画,却独独找不到那副废弃的纸团,翻找无果,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好放弃,携着竹筒装着的画,从后门逃出。他回头看一眼李家,心里默念:再见了,梅儿。
官兵将李家搅得鸡飞狗跳,却什么切实的东西也没找到,只有李秀兰写的那张废纸。李盛塞了许多银两给领头的,道小子无知,听下人闲聊,听去了这名字,便拿来练字。领头掂量掂量手中的重量,一挥手,道:“走!”一群人才出了李府。李盛抹把汗,腿一虚,差点坐在地上。
“三碗哥哥……”李秀兰从上到下打量许三碗一番,眼泪霎时淌个不止,哽咽道:“当真是你?”
许三碗点头,抬手抹去李秀兰挂在脸上的泪珠子。李秀兰哭得撕心裂肺,活活像是要把这些年分别的思念全部倾泻一般。许三碗揽住李秀兰,让他枕着自己的肩,也不出声打断。哭到后面,李秀兰声音都嘶哑了,还不停打嗝。
一别经年,李秀兰早以为忘了的人和事,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出现。可笑的是,他竟记得清清楚楚,细丝末节,一点也没有忘却,还仿佛昨日发生的一般清晰。只是,两人不再是当初亲密无间的儿时玩伴,如今他们,一个是马匪,一个是受人牵制的无用书生,命运仿若和他们开了个玩笑,却没教予他们,该如何谈笑风生。
☆、第十五章
“秀兰,当年不辞而别,实有苦衷。”许三碗待李秀兰平均些许,才开口道。
李秀兰眼睛红红的,还带着糯糥的鼻音,外面推将他搂在怀里的许三碗,道:“你放开我。”许三碗不动,李秀兰撑着桌子要站起来,许三碗所幸抱住他的腰一提,整个人坐在他腿上。
“你都知道我……”李秀兰止住话,小声道:“还抱着我做什么?”
许三碗头埋在李秀兰的后颈,含住白嫩的后颈肉啄一口,李秀兰慌忙捂住后颈,脚上因伤使不上劲儿,轻轻往前蹬着,把放在桌下的凳子踢翻了,哐当一声。
“大奶奶,可是打翻什么物件了?伤着没?”外面候着的小厮开口问道。
李秀兰臊得慌,屏住气不敢张口,一个劲抓住箍在腰间的手往外拽,生生折腾出许多汗来,那手却像黏住似的。
“大奶奶?”外面小厮又唤了声。
“咳”许三碗咳嗽一声。
“原来大当家在,小的先告辞了。”小厮纳闷,怎他去小解的功夫,大当家就回来了?
“秀兰,人走了。”许三碗低声道,额头冒出些密汗“你别再动。”
李秀兰一愣,股间硬物搁的慌,片刻回过神,唰的红了脸,头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混账!”李秀兰羞道。
许三碗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冲动,只好让李秀兰重坐回凳子上。
“秀兰,我生病了。”许三碗叹口气“找了大夫诊治,都不见好。”
李秀兰惊讶的看着许三碗,心里到底不忍,问:“什么病?”
“断袖之癖。”
李秀兰知自己被逗弄,生气的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许三碗笑笑,声音从胸腔绕转几回环,如沉实的钟鼓声,浑厚低沉。不知怎的,李秀兰心也跟着颤动,男人的声音不复少年的清朗,却还是如以前一般,由耳入心。
“你怎知晓我……知晓我不是秀梅的?”李秀兰忍不住好奇,又带三分胆怯,说话吞吐,眼神恍惚,不知该看向何处。
许三碗止住笑,道:“摸出来的。”见李秀兰抬手要打,许三碗才正经道:“之前没分清,一直觉得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