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急匆匆赶到书房,没见到王爷。
又去主卧。
“就当他赎身出府了吧。”
得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事后再想,管家明白小哑巴的身份,王爷恐怕也一清二楚。
把那么个人放王爷身边,不禁后怕。
当初王爷急火火地要给人擦药,管家说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是提醒王爷主仆有别而已。
哪成想一语成谶。
疏忽,失误啊。
看来下次选贴身小厮要安排个政审,查个祖宗十八代什么的。
再往里塞人,王爷却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自己伸手摸着茶壶嘴,续茶。
倒也没溅出来多少。
除了沉默寡言。
也没照往常的日子差了多少。
还是听书,赏曲,练字,喝茶。
哦,发呆。
“王爷,王爷!这事儿您给个主意呀?”
“哦,刚你说什么事儿。”
“就是郑君侯的女儿嫁妆定了一百二十台,带过来的下人据说有五十个,咱们府里也安置不下啊。”
哦,是了,刚听到带过来下人,下人,就想到小哑巴了。
“王——爷————”管家拉长了声音叫人。
王爷却窝在软榻上,没什么精神:“郑君侯站谁的队?老五?”
“是二爷的人。”起幺蛾子的那个。
王爷摇摇头,“小哑……二哥已经派人来了。按理讲不会再费力气明修栈道。回头你再查查。”
“如果是五爷的人,总得图点什么吧。”
“穹图!”
“穹图!”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之所以府邸落脚在琅邙山,是因为有穹图要守。
琅邙山尽头的穹庐小顶连接皇脉。
穹图关系天家存亡,继世兴衰。
世人都当眼盲王爷再无继位之势,不料其身负巨任。
没人会想到落府十年,穹图一直都在这个瞎子手里。
没来由的,王爷一阵心慌。去书房打开暗格。
随后而到的管家,看见左手边不起眼的一个抽屉里空无一物,竟一时无法言语。
小哑巴,不是只毒死了一只狗。
他还带走了穹图。
穹图不见了。
所有的迹象都指向小哑巴。
王爷胸口若有若无的涨痛终于化为了实质。
一直只为了穹图么?
以往整日在书房相处,而我目不能视,所以你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翻找过书房的所有角落。
现在,毫无眷恋地离开。
可能小哑巴连半分真心都没有。
可笑自己倒是情不能自己。
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王爷……”管家忍不住开口。
王爷默默关闭暗格,转回身。提醒自己当务之急并非计较儿女情长,“去追吧。”
管家听从吩咐退下,临行至门口,回头看。
从前的王爷又回来了。
甚至,连之前的半分伤心都没有了。
追了月余。
断断续续有有关穹图的消息传来。
也有被追踪的人的消息。
据说非常狡猾。鲜少露面。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他既然从头到尾都是掩饰,何必再想。
王爷用力握紧拳头。
唾弃自己。
又忍不住再想。
管家带着新到的消息走进书房,恰逢里面有人在讲高祖遭小人背叛一节。
听到管家进来,王爷摆摆手叫讲书的先生先行离去。
“跟着的人确定了,是秋声。”
王爷没说话,示意管家继续。
“消息说五日前在西山村存了两晚。白日里去见一个老妇人时露了脸。”
“东西呢?”
“信里没提,估计……”
话未说完,有小人急忙来报:“小小小小的拜见王王王爷,管管家,侍卫回回回府了。带着秋秋秋秋声。”
小哑巴!
闻言,管家第一反应回头看王爷。
像是感应到管家的注释,王爷冷淡地说:“你审吧。你知道什么要紧。”
经历小哑巴盗穹图一事,王爷已经很少在府里下人面前谈论重要的事,实在避不开也像刚才一般点到为止。
没一个时辰,管家回来了。
王爷还站在窗前,头也未回:“找到了?”
管家摇了摇头,又说:“没。”
这个回答有些意外。
接连追踪的一个月内,侍卫回报中从未提及小哑巴和任何人接触。即使在最后的密函中,也排除了他接触过的老妇人。守寡多年,精神和神经都不大好,被邻居照应着,反倒没了独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