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失手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的死亡报告作废,我会向上面请求新的任务执行令。”
冯道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C,欢迎归队。”
梁彧愣了片刻,随即露出一个颓废的笑容,“冯局,您就放我一马吧。死里逃生后,我什么想法也没了,只想这样得过且过。”
听到这样的回应,冯道夫很是不满,冷哼一声,“简豪。”
简豪听到指令,阴险地笑笑,心里本窝着一团火,下手更狠了。
他对着他的腿窝就是重重一脚,把他踹跪在地上。见他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又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前面装满水的浴缸里按。
过了十几秒,简豪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提离水面,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他妈想全身而退,没门儿!”
梁彧偏头呛出一大口水,背靠浴缸坐在地上,微眯着眼睛。折腾了这么久,新伤加旧伤,他确实体力透支,面色苍白,露出罕见的虚弱相。
简豪气不过,抄起手边的铁棍就往他后背上打,却在半空中被人拦下了。
冯道夫夺过他手中的铁棍扔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没想到我花费了这么多精力与金钱却培养出了一个连失败都承受不起的废物。”
“我和你父母都很失望。”
“父母”二字让梁彧睁开了眼睛,那一刻,他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带着浓烈的憎恨与悲戚。
只看得到他如死水一般沉寂的神色,却没看到他紧握的双拳。
梁彧疲惫地抬了下眼皮,开口说话的声音沙哑低沉,“是我没出息。”
“你好自为之。”沉默了一会儿,冯道夫不紧不慢地警告他。
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记忆的洪流气势汹汹地翻涌而来,却全部停留在那栋空荡荡的别墅里。
在他的印象中,父母一直很忙,他们从事科研工作,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匆匆地回来又匆匆地离开。
年少的他一直是孤身一人,但他心里默默期待着全家团聚的那一刻。直到高三上学期的某一天,一个自称他监护人的陌生男人找到他,并告诉他,他的父母在俄罗斯因公殉职。
他没能等到那一天,只等来了两盒冰冷的骨灰。
后来,他听从了陌生男人的安排赴美念书,完成学业后回国接受了为期两年的秘密训练。在这两年中,他学会了搏击格斗,各种木仓支武器的使用,多种交通工具的驾驶以及绝地逢生的生存技能…
那个陌生男人倾尽心血将他培养成了执行力满分的零失误精英特工。
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又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这些年见识过的每一幕黑暗都足够吞噬掉他的意志。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支撑他顽强地活到现在。
…
林初恋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澈再三嘱咐她千万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她也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小心翼翼地趴在猫眼瞄了一下下。
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她屏住呼吸正打算蹑手蹑脚地重新爬回床上,结果门外传来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看到他的那一刻,林初恋激动得心跳都要漏了一拍。
她二话不说,扑进他的怀中。
梁彧关上门,一言不发,把她抱离地面抵在门板上,重重地亲吻她。她双脚悬在半空中,被他结实有力的双臂勒得喘不过气来。
他横抱起她几步走到床前,又把她压在身下亲个无休无止,密密麻麻的吻从鼻梁到唇瓣,从脖颈到锁骨,从温柔的试探到凶狠的啃咬,每一个动作都恨不得将她生吞入腹。
再多的言语也比不过这抵死缠绵。
她双腿无意识地盘在他的腰间,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他的后背僵硬了一下,趴在她的身上不再动弹,与她接触的皮肤也烫得吓人。
察觉到他的反常,林初恋赶紧坐起来,掀开他的衣服,只看一眼就红了眼眶。
她克制住自己胸腔中不断翻搅的情绪,下床穿鞋,拿起床头柜上的钱就要出门。
梁彧拉住她的手腕。
她背对着他,颤抖的嗓音里透着掩不住的哭意,“你发烧了,身上的伤口也很深,我去给你买药。”
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林初恋吸了吸鼻子,用祈求的语气说,“梁彧,你松开手,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哭。”
她飞快地跑下楼,无力地走了几步,坐在花坛的台阶上,仰头对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抹了把眼泪走向马路对面的药店。
等她买完药上楼时,他已经睡着了。
高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个床,侧卧的姿势说明他睡得并不安稳。
一向冷硬的轮廓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英气逼人的眉眼收敛了凛冽的锋芒。
这样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