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只是放在他背上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这边晚上还挺凉,风刮的你冷不冷?冷的话…可以往我后面躲一点…”
周冽说得吞吞吐吐,陆潜川只愣了一下,就立刻读懂了这些弯弯绕绕话里的意思。
顺杆不爬是傻子。
这么大个台阶咔一下子摆在自己面前,陆潜川一时间却什么也思考不了,只低着头闷笑个不停。
有些凉意的风阵阵吹过,周冽没有催促,只听着身后那人低低的笑声。
陆潜川终于止住了笑,接着又沉声道:
“有病…”
也不知说得是谁。
只是他向前靠过去,自然的单手搂了过去,松松地挂在了周冽的腰上。
“嗯,真冷,谢了。”
两个人难得默契十足,谁也没多嘴。
陆潜川的手划过腰际时的动作在周冽的大脑里不停的慢动作回放。
回味着那触感直让他头皮阵阵发紧。
“坐稳了么?”周冽有些口干舌燥。
“嗯…”陆潜川若有所思的哼了一声,接着终于想起了重点,随口问道:
“你哪来的这车?”
“嗯?”说话间周冽已经发动了:“剧组的道具,私下和道具师傅借的。”
“嗯…”陆潜川沉吟,半天才慢条斯理道:“那就是花得投资商的钱买的?”
载着投资商的周冽:“……”
“是吧…”周冽皮笑肉不笑,敢情这位爷在哪条道上混都是大爷级别的人物。
“花了钱的是大爷。”周冽恶狠狠地把速度加了上去:“今晚小的代表剧组伺候您。”
周围的风声渐大,陆潜川还没听清周冽的最后一句话,就又被带着呼啦一下飞了起来。
这会时速有点超纲,陆潜川半个字都没说出口,就混着快要溢出喉咙口的尖叫一齐咽进了肚子里。
————
错开了愈发拥挤的晚高峰,周冽把车开上了旁边的一条岔道。
晚风微凉却也清爽。
吸进肺里的凉气过了一遭又被吐出来,颇有些提神醒脑的神奇功效。
岔道上偶有零星的车辆从他们身边过,超过或是被超过。
天空像是慢慢撒下了纱一般的幕布,今天最后的太阳也最终沉下了地平线。
揽着周冽的陆潜川坐得很稳,耳朵里只剩下了风灌进耳朵的声音和机车隆隆的声响。
明明是一刻不停的动作着,他却只觉得恬静。
通体的舒畅而又无比的安心。
他渐渐得了些兜风的乐趣,胆子也越发的大了。
先是伸出了空捞捞的那只手,逆着风,慢慢张开。
他试图抓住指缝中漏过的气息,这感觉不像沙粒,少了粗砺与粘腻,触手皆是流畅的抵抗力。
滑过,挤过,接着逃之夭夭。
灵巧的像是个从未曾造访过的来者。
神秘又狡黠。
偏要抓住。
这样荒谬的念头如同此刻陆潜川嘴角那个未曾被察觉的弧度。
渐渐的,他便不再满足于一只手孤立无援的掌控,本就松松扯住衣边的手心轻巧便松开了,却再下一秒,忽然被一个蛮横的力道包裹在其中。
周冽不知何时握住他的手,近乎强硬地将两只手叠在一起按在他自己的腰上:
“就要到了,别乱动。”
陆潜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沉浸入怎样无聊又幼稚的意识流。
无奈之际却也找不到新奇的借口自我辩解。
只好借机夸赞老祖宗聪明智慧了不起。
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不论何时何地,用在哪里,都是一尘不变,百分之百有效的真理。
——
体育馆里人声嘈杂,有镁光灯束不停从露天的馆顶内逃逸出来撩拨着馆外的行人迫切地想要加入进去一探究竟。
周冽把车停在一个小的角落里,摘下安全帽扔在车头挂好,随手在头顶扒拉了几下头发。
然后回头冲满脸疑惑的陆潜川挑眉:“到了,下车。”
陆潜川总算是明白了,问:“谁的演唱会?”
周冽把车随意一停:“严炽钦,他最近重新组了个乐队,正在全国搞巡回,知道我正好在这边跟组拍戏还特意给我送了张票。”
别看周冽面子上说得挺得意,心里压根没有停止过对严姓直男情商的无限吐槽。
送票送一张,是真蠢还是没有女朋友?
他故意话风一转,语气惋惜道:
“可惜只有一张。”
“这小子现在正火,一票难求。”
“看来…”他满含期待地盯住了陆潜川的眼睛,“只能委屈陆总陪我在馆外听一晚上了。”
周冽嘴上虽是这么说,手却已经悄悄伸进口袋里捏住了那两张他高价从黄牛那里买来的前排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