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陆焜不合时宜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说:“她去美国治病了一段时间。”
陆远脸上的笑一瞬间终止,当听到“周芸”名字的那一刻,他不笑了。
不管事情过了多久,不管陆远被判了几年的刑罚,他始终都没办法将这个人的名字从自己的记忆里剔除,她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陆远的心尖上,哪怕他出狱后脱胎换骨重新做人,那段不光彩的过去也会跟着他,像座警钟一般,每当他感觉到快乐,喜悦,成功等一切正面情绪时那座钟就会敲醒,波及他所享受的一切。
这就是人们为什么在人世行走时不断地纠正错误的原因,不让自己偏离法律轨道,因为有些罪一旦背负,终生都甩不掉......
探监的规定时间很快就到了,而后在陆焜提起周芸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远都低头不语,他是否在忏悔,陆焜不知道,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难过的。
知道难过就......还好,陆焜想。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这是陆焜第一次进到江洺工作的地方,虽然没有见到江洺,但陆焜总觉得他与他的眼神会有一处是交汇的,或者在空旷的楼顶,在布满电线的高墙,又或者,在偶尔飞过的一只麻雀身上。
从少管所出来那一刻,陆焜忽然想,就算他和江洺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多么得肮脏不堪,他也断然不会放弃,因为江洺对他是真的好,从陆远身上就体现得很明显,如果只是玩玩而已,江洺又怎么会对他的事那么上心,想到这,陆焜觉得周身轻松,刚才在里面压抑的心情也被无声消化掉了。
六月底的时候,陆焜又给孟律师打了一次电话,他那边已经向法院递了起诉书,而且也立案了,接下来就是等法院的开庭通知,这个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具体还要耐心等待才行。
期间陈君成回来过一次,查查账,交代陆焜一些事情,然后就又去了广州,他回来还带给陆焜一个消息就是他在广州的店面已经在装修了,他希望等开业的时候陆焜能过去替他管理一段时间,而这边的店因为已经稳定了,所以暂时交给毛毛也不成问题。
当陆焜把这件事说给江洺听的时候他没什么反应,就是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走?我这一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焜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一点,目的就是想让江洺开口留他,可是江洺并没有如陆焜所愿,他就面色无常地看着陆焜,说:“你去你的,又不是不回来。”
“......”
谁都不喜欢别离,因为别离那一刻就好像将原本固定好的生活模式生生地撕开,相爱的人看见了爱有多深,相思的人知晓了思有多浓,也许是别离还未真正地临幸于他们,所以江洺并不觉得陆焜要走这件事会将他折磨到何种境地,他只是简单的想,“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初夏的花仿佛在一夜间绽放了。
江洺有一天下班回来,看到黎叔家门口的花盆里开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小花,那时候他才意识到夏天已经在他不知不觉中来了很久了......
他之所以没有察觉是因为他的心思都在陆焜身上,除了去单位,他基本休假的时候都是和陆焜腻歪在家里,想做饭就做,不想做就点外卖,窗帘始终拉着,屋里电视机机械地放着节目,大部分时间都没人看。
而他俩呢,要不在沙发上窝着,要不就在卧室的被子里裹着,衣服也没穿完整过,所以每一个周末对江洺来说,肆意又纵欲......有陆焜在,他很少做事情,陆焜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摆在他的面前,这种福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
人生得意须尽欢。
也许陈麦的活法是对的,江洺想。
......
这两天江洺所在的病监区忙着搬家,就是从楼上搬到楼下,之前有一次是反过来的,从楼下搬到楼上,同事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这一天天,净搬家玩了!”
可是怎么搬也出不了这个大院......
所有同事里面属江洺的东西最多,抽屉里都是书,死沉死沉的,孙志胜和黄禹搬完自己的就都过来帮忙,帮就帮吧还唠叨:“水哥,你说你这么爱看书你考什么警校,直接上清华多好呢。”
“水哥,你本来靠颜值就能活得挺好,可你偏偏要靠才华,真不给我们活路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直在调侃,江洺给他俩一人一脚,说:“干活都堵不上嘴!”
打打闹闹过后,东西也搬完了,江洺和黄禹打了一桶水开始收拾屋子,孙志胜则倚在门口看得乐呵。
黄禹和江洺眼神交汇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水都泼在了孙志胜的脚底。
“卧槽!卧槽!”
孙志胜跳着脚,皮鞋上都是水珠,“我是火命啊,最怕的就是水。”
这话把江洺和黄禹都逗笑了,黄禹把手上的水对着孙志胜又甩了两下,说:“让你不干活,今天我就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