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诉说:“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自我坠入黑?暗,我以此地做我的归处……”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们活得越久,制?造?假象的能力就越优越……看看这个地方,艾维斯摩尔。”
公爵渐渐地张?开手,仰视着此处,“它失去了我的力量作为源头,最后终将回到原来的面貌……”他垂下了眼,望向青年。
艾维斯摩尔静默地望着前方,那垂老高大的亲王慢慢地向他走来。他黑色的斗篷就像是黑色的帘幕,足以将这里完全覆盖。他的满头白丝长至脚踝,那双由蔚蓝逐渐转为暗红的血目就像是淌着毒汁。
他慢慢地抬起青年的下颚,粗糙冰冷的指腹仿佛能轻易地将这美丽的肌肤划破,留下艳?丽的伤痕。
“我也一样。”那老迈狰狞的面容逐渐凑近青年,“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真正的我……孩子。”
艾维斯摩尔两眼眨也不眨地仰望着前方。他像是不知道如何做出反应,或者只是单纯地保持沉默。
“丑陋的、垂老的、邪?恶的……面目。艾维斯摩尔,这就是我,一如你在我的梦中所看见的那样。”他的双眼通红,“我的罪 恶源于丑恶的妒忌之心,而我高大自负,我以为我具有能力改变一切,但是我最终的结局却是面?临毁灭。我怨恨我的无力,我甘愿堕?入地狱之中。你亲眼证实了这个过程,艾维斯摩尔。”
“在你面前我只是个虚荣的专?制者,我厌恶一切事务脱离我的掌控,而我必对我的敌对者施以最残?忍的报复,无一例外。”他的语调冰冷,毫无一丝温柔:“还有谁比我自己更明白真正的我?我的孩子,你认为你的大人所做的事情都具有苦衷,事实上,这完全出自他的意愿。”
“艾维斯摩尔。”公爵放开了青年,他转身背对他,走往那敞开的窗口。他渐渐地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重要的孩子……”他重新睁开眼,语气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离开属于我的领土,离开可怕的暴君。听取我的话,这将是我唯一正确的决定。”
黑发青年终于无法持续静默,他用有些嘶哑的声音低语:“很抱歉,我拒绝,大人。”
“……那我将命令你。”
艾维斯摩尔抬起了眼,他握住帽子的手指紧揪,“我会反抗它,你知道的,我很擅长。”
“这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公爵离开了窗前,他像是要离开那个地方,但是黑发青年陡然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抓紧了公爵的手臂,高仰着头,双肩微颤,声音变调地说:“我们终止这个话题,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大人。我会遵从你所有的话语……除了这个。我们必须回去,大人,这里使你变得奇怪……我们回去,费伯伦在等我们,还有公?务。你的职务,大人。”
“你将拥有领地和追随者。”公爵并没有推开眼前这纤瘦的身躯,他在青年的耳边轻声说:“这是属于你的自?由、荣耀……我不能剥夺它们。”
“见鬼的什么东西!”黑发青年疯狂地嘶吼出声:“叫他们他?妈的滚到天边去!”他在公爵再次开口之前快速地掂起脚跟,发狠似地搂紧了那宽大的双肩,凶狠地吻住那苍白的唇——那也许以撕咬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艾维斯摩尔紧紧攀住了那高大的男人,他胡乱地啃?咬一通,到最后睁大通红的双眼,亲?吻那干燥惨白的发?丝,怔怔说道:“我会告诉费伯伦,我们会待在这里……我们没必要回去,如果你喜欢这个地方。这是我们的住处,对么?塞勒斯汀大人。”
塞勒斯汀公爵发出了叹息,他无声耳语:“你已经不需要我。”
“不,我需要,大人。”艾维斯摩尔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如同过去那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你不知道,这十年糟糕透了。我无法?理解你先前是怎么忍受成天对着毫无反应的尸骸说话……那坏透了,我 难以忍受,我每天都在期待你睁开眼,但是费伯伦说你会一直那样。你理解我在那一刻的感觉么?我以为我失去了全部的机会,这是多么无情的惩罚,我宁愿我和你一起沉睡。”
公爵轻柔地抚?摸那柔?软的黑色发?丝,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我很抱歉,艾维斯摩尔……”
“我不需要道歉。”黑发青年抬起头,与那忧郁却动人的眼眸对视。“收回你之前的话。”他抬起双手,眷恋地摩挲着那不复俊美的容颜,再次垫高脚,轻?吻男人的唇,“……这样就扯平了。”
公爵慢慢地低下头,与他的青年耳鬓厮?磨。他无法再用摆出冷漠平静的面容,艾维斯摩尔轻易地将它们击碎。
“我感到恐惧。”他用从未有过的柔?软声音说:“我从未如此恐惧,我一次又一次地弄丢你,我无法肯定未来是否也将如此。艾维斯摩尔,我的内心远比你所看到的懦弱……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若持续留在我的身边,我将回到过去的我。我善妒、丑陋,我将不会容忍任何人接近你、触?碰你,我的爱……我也许会将你重新锁进笼子里,我无法面对你的离去,我会疯狂,我将扼?杀你的羽翼,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