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贺觉,和陪着贺觉迟迟没走的徐行之。
手术室灯灭门开的一瞬间,封声原地复活似的站起来,又因为肌肉僵硬,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急急问:“请问情况怎么样?”
“病人意志力很强,清创顺利,有轻度脱水,先转无菌病房。先前签字的是旁系亲属是吧?尽快通知直系家属,商量一下植皮手术的问题。”
封声又追问了几句细节,得知还需观察,但基本脱离危险,紧咬着牙关跟去无菌病房门口。
贺觉和徐行之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李芳池面色不比封声好看多少,但还保有理智,走上前催促两人回去休息,带路走了特殊通道,一路将包裹严实的两人送到地下停车场。
现在是非常时刻,医院周围少说十几家媒体自媒体蹲守,两人不能同时离开。
李芳池先把贺觉送上江珊开来的小别克,等车走远,忽然问了一句:“徐影帝,您信命吗?”
徐行之愣了愣:“我不信。”
“我原来也不信,”李芳池点了根烟,眼睛微眯,接着道,“但今年过年的时候,贺太太给我打过电话,说阿臻今年运势不好,要留心一些。我觉得这东西只是个参考,就没听。”
徐行之脚步微顿,侧身等她继续说下去。
李芳池吐出一口烟圈:“但我现在后悔了。人这么脆弱,有时候好像是要信一些玄乎的东西来‘保平安’,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命数就到了。”
“您觉得呢?”
徐行之沉默着没有答话。
一阵风袭来,停车场出入口传来低沉的共振声,衬着医院这个场景,莫名有种惊悚的味道。
而后车前灯的强光一闪,熟悉的黑色奥迪驶入两人视野,徐行之扭头一瞥,看见前窗玻璃里透出李砚难得凝重的脸。
李芳池点到即止,向徐行之道了句“再会”,后退两步向李砚招了招手,就要走向电梯。她转过身,忽然忽然听见徐行之轻飘飘的一句——
“多谢。”
......
“你怎么了?”李砚看着上车的徐行之问。
“......没什么。”
徐行之揉了揉额角,突然道:“告诉季导,那部南美的新片我接了。”
*** ***
小学语文课本上有个成语叫多事之秋,贺小觉活到二十一岁,终于对这个词有了深切的体会。
朋友遭遇无妄之灾重伤住院,暗恋的大哥飞去南美一去三月,助理和神秘美男一见钟情辞职结婚。贺觉自己也未能幸免,在入冬前最后一个礼拜,进了业内有名严苛的岑导的剧组,出演一部战线奇长的大型古装历史剧——。
......
“你多少精神一点,”江珊轻轻推了推他,“昨天不是十点多就催你睡觉赶今天的日出戏么?等会儿岑导来了,你可千万别这么呵欠连天的,老人家忌讳这个。”
岑导岑平今年六十多岁,是正统的戏剧底子出身,认为演戏最看演员的精气神,只有精气神足了,演戏时情感爆发力才强。
贺觉不是没提前了解过这一点,掐了掐晴明穴,笑眯眯道:“知道了,本少爷精气神一等一的好。”
江珊卷起手里的计划表敲两下他的脑袋,失笑道:“一开始说让你演纨绔我还觉得悬,现在看看,好像也还可以。”
贺觉垂下头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嘴巴掩在手后头,江珊没有听清。
是部双男主的男人戏,剧情正经之极,讲的是两名被君被父所不容,终成一代英雄的传奇故事。
开头讲:玄化元年,贵妃有孕,雍帝喜得第九子,欲应龙生九子的吉兆。
偏偏御书房侍候的女奴此时产下一子,雍帝大为光火,含恨令下人暗灌贵妃堕胎药,暗杀女奴,将第九子托与贵妃抚养——而这生而丧母,备受养母冷眼的第九子便是的男主之一,九皇子桓居安。
双男主中的另一位,则是丞相家庶出的小儿子,胸有丘壑,偏爱装聋作哑,不学无术演得出神入化,被誉为都城中天字第一号的混混纨绔,后来成了戎马沙场的大将军。
贺觉戏份不轻不重,演的是男二号宋思危前期的狐朋狗友、后期的生死兄弟——御林军参将蒋垚的小儿子,蒋恪。
这角色人设很讨巧,够圈粉,只要他演技扛得下来,今后事业不难再上一个台阶。
同组饰演宋思危的是圈内一名拿过视帝的男演员,名为褚森。这人在圈里口碑不错,人也随和,刚到现场就同贺觉友好攀谈了几句。
而饰演桓居安的却是贺觉的熟人——中同几人起过摩擦的流量小生,柏清和。
两人两相照面,神色都有些奇异,气氛尴尬地互相SAY HI。
起初贺觉很是好奇,以柏清和的资历名气,无论如何似乎也够不到同褚森搭双男主的地步。江珊平平淡淡回了一句,他跟了你哥他大哥。
贺觉瞬间感觉世界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