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一个踉跄,嘴里就灌进了一大口池水。
“噗咳咳咳……”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脚却越来越痛,越来越使不上力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她爹跟她说的,任凭你武功再高,若不会水,有天也可能会淹死。
……她爹真是铁口直断,不去帮人算命太可惜了。早知道,她小时候就好好跟着她爹学游水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又喝进了好几口池塘水,她隐隐约约听见茴香一直在岸边呼救,可是……唔,她快撑不下去了。
再一次被呛了一大口水后,她清晰地听见有人跃入水中的声音,很快,一个结实温热的胸膛就靠了过来。
“噗咳咳!”她的脑袋被人用手托了起来,浮出水面后,她又剧烈地咳了几声。那人箍在她腰上的手,像铁钳一般紧,带着她往岸边游去。孙满满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视线十分朦胧,但这个人她不会认错:“阿凉……”
谢凉没有回头,一口气带着她游到岸边,将她拉出了水面。上岸以后,孙满满跪在地上喘了好几口气,才抬头着看着谢凉道:“原、原来你会水啊,我还以为你也不会游水呢。”
谢凉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紧抿着薄唇,像是在隐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孙满满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还没开口,谢凉就朝她吼道:“那你自己会不会水你不知道吗?还往池塘里跳?!”
他的气势摄人,孙满满被吼得跟个鹌鹑似的缩在一边:“你这么凶做什么,我也很怂的啊……”
谢凉:“……”
心里的怒气明明还在翻腾,但看着她那个样子,谢凉是实在发不出来。他抿了抿唇,一甩袖子离开了。
谢夫人听到动静,这时也赶了过来,看谢凉气冲冲地离开,她也没管,直直奔到了孙满满跟前:“我的天呀,满满姑娘你没事吧?”
孙满满摇了摇头,没答话,模样十分委屈。谢夫人看得心疼,忙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吩咐茴香:“快去烧点热水,帮姑娘沐浴更衣。”
“是的!”茴香应了一声,麻遛地去了。
好在现在是夏天,沐浴用的热水不需要像冬天里那么多,茴香很快就把洗澡水给孙满满备好了。孙满满洗完澡换了身衣服,谢夫人又带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糖水,过来看她:“趁热喝了,要是感染了风寒,那便不好了。”
“谢谢夫人。”孙满满接过她手里的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的头发还是润的,便直接披在了身后,谢夫人摸了摸她绸缎般的长发,对她道:“我听茴香说,刚才凉儿冲你吼了?”
提到这个,孙满满心里又开始委屈了,她和谢凉认识这么久,他连大声跟她说话都没有过,更别提像刚才那样吼她了。“谢夫人,阿凉是不是很生气啊?”
谢夫人笑了笑,安慰她道:“你别放在心上,凉儿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他紧张你。”
“唔……他会不会不理我了啊?”
“怎么可能,这碗姜糖水,还是他让厨房熬的呢。”
“真的吗?”
“嗯。”谢夫人又朝她笑了笑,缓缓道,“你可能不知道,凉儿他很怕水的,可是今天我听茴香说,他想也没想的就跳下去救你了。”
孙满满的眸子微微一动:“阿凉怕水?可是我看他水性很好的。”
起初在洛水,他不愿意去游船,她也怀疑过他是怕水,可是今天见他这么熟练地把自己救上岸,一点儿也不像怕水啊。
谢夫人摇了摇头,道:“凉儿小时候的事你可能不知道,他很小的时候水性就很好了,也经常和温儿去河边玩儿。不过在他十岁那年,他们在河边玩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凉儿差点就淹死了。”
提起这段往事,谢夫人似乎还心有余悸:“当时他被人救上岸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们赶紧找了大夫来,可是也没见他转醒,还发起了高烧。大夫说他就剩一口气吊着,可能熬不过去了。好在,遇见了他的师父。”
“他的师父?白月派的白膺前辈吗?”
“嗯,他正好途经此地,见我们在求医,便来看了看凉儿。他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凉儿体内,才将他救了回来。”
孙满满从没听谢凉提起过这些事,这会儿听得也是惊心动魄:“所以他才拜入了白月派吗?”
“嗯。”谢夫人点了点头,“凉儿的小命虽然保住了,不过身体很是虚弱,白膺提议让他跟他上山习武,好强身健体。我们当时只是想他的身体能恢复就好,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武学奇才。”
孙满满没说话,谢夫人他们都不是武林中人,所以可能不知道,但懂武功的人,都多多少少能看出来的,估计是白膺在给谢凉疗伤的时候,就发现他天赋极高了。
“唉,这都是他的机缘啊。只不过这件事之后,凉儿就变得格外怕水了,别说再没去过河边,就连我们府里的小池塘,他都再也没靠近过。”谢夫人说到这里,握住了孙满满放在膝盖上的手,“所以你别怪凉儿今天生这么大的气,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