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齐昂跟着大部队狂奔,唯恐落后,气喘如牛。
等到最后能够休息时,每个人都瘫在简易的军用帐篷里,再也无法动弹。
晚餐还算丰盛,但是没有水洗澡,每人有一瓶饮用水,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低矮的帐篷里挤了十个新兵,鞋子脱下来后各种臭味交织着,简直跟毒气室没有两样。
齐昂实在不堪忍受,抱着自己的晚餐躲了出去。
沙漠的夜空非常干净,星星看的很清楚,不像废气污染严重的大城市里,只能看到夜班飞机的红色指示灯。
穆鲁特训练营不大,一共八个大型军用帐篷,四个供受训士兵居住,一个供教官居住,其他的各有用途。八个营帐座落在训练营的四角,满是黄沙的场地中间常年停放着两辆军用卡车,人想要走出沙漠,这就是唯一的交通工具。
端着机关枪巡逻的往届雇佣兵都在训练营外围,见没人注意自己,齐昂爬到了一辆卡车车尾里,咬着面包,喝着纯净水,思绪又飘回东京。
得知将会成为雇佣兵时,震惊两个字都不能形容齐昂的精神状态。
匪夷所思,那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形容词。
但是现在,此刻,他的确身处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大漠中,被迫跟一群语言不通的暴力分子待在同一间帐篷里。
不管怎样,只有得到了合法身份,他才能回到中国。坂田一藏承诺会让他畅通无阻的回去,而且说出所有的秘密。
军用卡车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齐昂一惊,抬起身体看着车尾,另一个亚裔人正往上爬。
亚利跟齐昂一言不发的对视,整整三秒钟才各自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他刚才被叫做艾瑞克的大个子白人骚扰了,只能躲出来。
一直享受着独处时刻的青年感到很尴尬,他想打招呼,无奈英语实在太差,不好意思开口。其实亚利看起来很和善,个子还没齐昂高,皮肤黝黑,长相像个亚洲小姑娘,非常秀气,实在看不出来是曾经在擂台上打死过人的轻量级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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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训练让所有新兵痛不欲生。
即使才早上八点,沙漠里的太阳却能活生生把人给烤焦。
三十九名未来的雇佣兵直挺挺的站成两排,没有长官的命令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已经有一个不听话的墨西哥人被强制带回了营地,然后等待遣送。
对这些犯了重罪无法回国的人来说,无法毕业不仅损失了每个月接近两万美元的薪水,而且意味着不能取得居留权,同时也无法再在法国待下去。
副教官麦克手里举着一个鸡蛋,在两排军人中间穿行。主教官汤姆森对着他点点头,后者就把那个本来完整的蛋一把捏碎了。粘稠的蛋白和蛋黄从副教官的指缝间流到沙地上,然后冒起一阵白烟,生鸡蛋熟了。
“你们这些杂碎好好听着,现在这片沙漠的温度超过了华氏122度,如果不想变成烤肉,就在五分钟内跑步回到营房!”汤姆森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所有人,脱掉鞋子,开始计时!”
马上有人开始脱军靴,将鞋带绑起来挂在脖子上。
齐昂听不懂教官在说什么,胡乱的模仿着别人的动作,穿着厚袜子的脚掌一接触到滚烫的沙子就不受控制的弹了回来。
等到齐昂手忙脚乱的拎着鞋子开始狂奔时,他已经落后了大部队五十多米,前面人的影子在风沙里分外模糊。
一张嘴就被灌了满口沙,忍受着头顶大太阳和脚下烘烤的青年费力的追逐,身后是骑在三轮摩托上面的两名教官,手持粗木棍凶狠的抽打。
“跑快点,你这黄种猪!”副教官麦克用手里的木棍敲着齐昂的背部,粗鲁的骂着脏话。
他从来没喜欢过黄种人,又矮小,又瘦弱,偏偏非常狡猾。
麦克是美国人,父亲参加过越战,被越南人炸断了一条腿后退役,所以他们一家都很憎恨亚洲人。
虽然听不懂对方在骂些什么,但是显而易见的侮辱意味让齐昂毫不示弱的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双腿更加卖力的往前冲,他终于追上了一个人,不再是最后一名。
一天训练结束后,所有人脚掌上都满是巨大的水泡,疼得钻心。
帐篷里气味依然难闻,当时齐昂已经没办法走出去,他现在只能瘫在行军床上,抱着脚哀号。咬了咬牙,他掏出瑞士刀,一狠心划破了左脚掌正中间的水泡,嘴里发出”嗤嗤“的痛呼。
“不,不!”床位就在齐昂旁边的亚利见状去拉他的手臂,说着不太标准的英语。
齐昂忍着剧痛回头,发现对方手里捏着一根不知道哪变出来的细针,正冲自己比划。
见齐昂一脸茫然的表情,压力干脆坐到了青年的床上,把他受创的左脚抱进了怀里,用针小心地刺破剩下的水泡,挤出脓水,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
本来想要挣扎的青年发现对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