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宽敞的房子里,仿佛连月光都照不进,朦朦胧胧,弥漫着的是浓厚的猩气,墨庭渊放下施令的手,看向地上躺着的女孩儿。
紫色长裙恣意铺洒,红紫交织,带着颓靡而致命的美感,纤细的眉拧着,慌白的小脸安安静静,与死神擦肩而过,她从始至终一无所知。
门外传来一声突兀的低笑。
墨庭渊一怔,几个跨步走到跪着的男人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大吼:“白墨你疯了吗!你他妈知不知道——”
声音在看到地上那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时戛然而止,紧接着的是高了好几个度的音调:“你、你中弹了?!”
操了!这么久了,到底要多妖孽才这么能忍!
殷红的血从男人白皙修长的五指间不断渗出,他单手撑地,唇死死地抿成一条线,忍着涌上的晕眩感,淡淡道:“死不了。”
说着再看了一眼身后安然无恙的女孩儿,“立刻送她去眠城第三医院,通知我母亲,今天的事……别告诉她们。”
墨庭渊:“……”行,你牛!再管他他就是孙子!
……
……
五分钟后,某孙子急匆匆地把某昏过去的男人抬上车。
眠城有着最美丽的雪景。
雪刚晴,蓝白色的天空,绽放着明亮的光,幢幢高楼披着白雪,从窗外看去,庭院里的苍松翠柏被压弯了腰,不甘地露出点点苍绿。
女孩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窗前,两只小脚搭着凳脚,手肘搁在窗沿上,掌心托着下巴,呆呆地出了神。
“小桔。”温柔的女声传来。
白桔扭头看去,女人穿着针织长裙,长发半挽,眉目温婉,朝她笑着。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恰到好处的柔和,让人看一眼便心神宁静。
“妈妈中午好。”白桔打了个招呼,从凳子上下来。
缪长安将腕间搭着的保暖大衣挂起,这才把保温盒放在小桌子上,取出里面的食物。有放了中药的猪骨浓汤,鲜浓美味,还有白桔最爱的翅中,香味勾得人心痒痒的。
女孩儿一身宽松的浅蓝色病服,乖巧地坐着,双眼都亮了。
缪长安看着小口小口喝汤的女孩儿,那瘦弱的身子薄如纸片,着实心疼。上一次见面大抵是两个月前了,不曾想短短时间就瘦了一大圈。
诊治的医生先前就告诉过她,女孩儿劳累过度,甚至有些郁思成疾,身子吃不消,要好好休息,多补补,她便做了药膳送过来。
“谢谢妈妈。”吃完午饭整个身子都是暖乎乎的,白桔浅笑道。
“多休息会,下午办理出院手续,就回家住两天吧。”缪长安取出手帕,给女孩儿擦了擦嘴。
洁白的手帕一角有点不显眼的青翠,白桔呆了两秒,突然想起什么,仔细看了看,上方是一株翠竹,针脚细密精美,很别致。
“怎么了吗?”
“唔……没什么。”白桔支吾两声。
她小时候就知道,母亲心灵手巧,像极了古时候的大家闺秀,家里很多物事都爱亲手亲为,她总能看到母亲安安静静坐着,或写字,或刺绣,安宁又美丽。
她只是突然记起一件事。那样的帕子,以前家里有好多,最近一次见,是在唐师兄那里……
“阿墨也说要回来住两天,只是小桔生病了也不见他过来。”缪长安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最近相处得好吗?”
几秒寂静。
“好。”女孩儿牵了牵唇角。
作为家长,缪长安并不会太过干涉孩子们的相处,只是稍有疑虑。早上白桔刚清醒的时候,睁开眼就焦急地问哥哥怎么样了,她以为白墨出了什么事,紧接着收到墨庭渊的消息,说他在和白墨处理点事情,过两天会来拜访。
那时候,女孩儿明显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后目光黯淡,呆呆的也不说话。她只希望他们兄妹没有出现不和才好。
没过多久,病房里来了一位预料之外的人。
“师兄?”看着门口长身玉立,微笑着的男人,白桔嘴巴微张,满目诧异。
她昨晚酒醉后并不是完全没有记忆的,依稀记得她坦诚说开了,后来就只有些模糊的记忆,大抵是她把唐师兄当成哥哥了,这多少有些尴尬。
再次清醒时就是……
不愿多想,她努力笑了笑,从被子里坐起来,挥挥手打招呼。
唐淮玉向缪长安问好,看着脸色微白的女孩儿道:“早上听你说了情况,始终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毕竟是师兄带你来的。”他放下手里的礼物,温和地笑,“总要负责的不是?”
缪长安静静凝视唐淮玉片刻,叮嘱了白桔几句,交代晚些时候来接她就离开了,留给两个小辈自由交谈的时间。
白桔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惊觉只剩下两人时,顿时多少有些尴尬。
“那个……谢谢师兄送我来医院,我昨晚,肯定麻烦您了。”白桔这句话中撒了个谎。
早上她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