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说过要行军法的事,说与了同帐的伙伴,营里不少人也都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众人列队站好,齐声道:“末将知道。”
“余等不曾严查,致使外人乔装混入营中,是以才发生昨日之意外。倘若昨日并非太子,而是敌将或探子,余等可知会发生何事?”
营地中一片沉默。
许太守擦了把汗,看着台下的将士们,有些愧疚:“陆将军,这……”
“今日,余等责五十军棍!”陆庭转首,“望大人做个见证,本将将与将士们共同受罚!”
“将军!”
“大人!”
许太守惊诧,陆庭却已打定主意,要受这军棍:“陆将军,你实在无需……”
“既然将军要与他们共同受罚,那五十军棍怎够。”
蓦地传来的声音,透着揶揄和讥讽。众人回头,桂二十一郎甩开跟在身后的小将,迈步走上点将台。
“以陆将军的身份,应当责,一百军棍!”
五十军棍对将士们来说,已是十分厉害的惩戒。一百军棍更是能要人命!
若说昨日将士们还看不出新上任的这位刺史大人,是有意在针对他们的陆将军,此刻也都看出了端倪。
许太守知道自己已然夹在了他二人的中间,更是记得满头是汗:“一百军棍,是否……”
桂二十一郎要的就是给陆庭难看。
桂氏攀附丘家,他任太子伴读,原先想的是时机差不多后,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若是太子日后登基,更是能得到一个不低的官位。
哪知曲玉出事,几个原定要派来曲玉继任刺史的人,不是意外出事,便求了关系去了别处任职。
丘家趁机想要往边陲安插人手,在适合的人选中挑了一圈,最终将这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不愿意来,可既然来了,就自然要按着丘家的意思来办事。
他的任务,就是要想尽办法,拿到西山营的各种把柄,哪怕是泼污水,也要让他们的人出现问题。
“一百军棍,陆将军,请吧。”
演武场中,所有将士都按住了腰侧的长刀,凝眸望着台上的桂二十一郎,若是可以,他们手中的刀剑只怕已经将此人剁成肉泥。
陆庭满目平静,望向刘臣:“刘将军,执行。”
看着陆庭走下点将台,当着众人的面脱下身上的武官服,健壮的身躯挺直脊背,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
那些疤痕,楚衡曾经想过祛除,但是时间久远,药物已经不起效果,到后来,他忽地又不去祛了,说是男人的勋章。
陆庭带着一身的勋章,挺立在人前。
古铜色的肌肤,和点将台上细皮嫩肉的桂二十一郎截然不同。
不少将士们看着他的举动,眼睛发红,看向台上新任刺史的眼神都充满了不满。
文臣素来看不起武将。大延开国这些年来,先帝与武将的关系来不错,更是屡次提拔武将,对于边关的兵权更是看重,多次嘱咐庆王,要为太子和大延子民,守好大延边关,保住赵家江山社稷,百姓平安康泰。
但到了明德帝继位后,明显的重文轻武,以国丈丘壑为首的文臣们在朝廷中越发风生水起,得到的重视远比武将来的多。武将的升迁一度遭到压制。
他们可以不升官,可以一辈子守在边关,在尸山血海中拼搏,但凭什么受到莫名的屈辱?
就因为他们出身西山营,他们是边关的武将?
桂二十一郎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引起了众怒,挥手命他带来的那些刺史府的护卫手持早已备好的军棍,站在了陆庭的两侧。
刺史府的护卫大多是曲玉当地人,不少家人在去年曾受过西山营的恩惠,更是知道这一年来留在城中不时义诊的楚大夫,与陆将军关系很好。
可他们也得吃饭,不得已只好咬牙一左一右按住陆庭,企图将人放倒。
“怎么,你们也想抗令不成,为何还不行刑?”
见左右护卫按住陆庭,却并未把人按到,桂二十一郎有些气恼。
“行刑!本官今日非得看看,陆将军昨日才说过,将会以身作则,今日是否就要……”
陆庭一言不发,不等身边副将送来条凳,已经自行趴在了演武场上。
左右两个护卫面面相觑,不得已握紧军棍,咬牙落在人身上。
啪!
掂量着轻重,打在腰臀上。
“在往哪里打?”桂二十一郎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陆庭,“陆将军的腰臀是要用来骑马的,往上打,重重的打!”
往上就是脊背了!
刘臣猛地上前:“许大人!”
许太守一头冷汗,局促不前,犹犹豫豫道:“桂大人……”
“打!若有人求情,或是阻挠行刑,那就给你们的陆将军,再加三十军棍!”
无人敢为陆庭说情。军棍重重地落在脊背之上,一百棍之后,又有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