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明显,却又无处不在。
陆研盯着办公桌后的扶手椅静了几秒,最终没有走过去坐下,而是改为站在落地窗前,心不在焉地俯瞰向秋雨朦胧中的城市景象。
有时候——陆研心底默想,有时候还是挺想问他一句为什么的,尤其是在看过抽屉里的照片之后,很想问问他那么做的原因,也很想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只可惜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扪心自问,陆研很清楚在自己心里陆承瑞承担不起父亲这个角色,也没有多少感情,可偏偏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容易被一点小事触动,容易轻易的否定和肯定,接纳和认同。他从没有亲眼见过那个男人病入晚期、久坐书房的模样,却又一遍一遍在脑中幻想出他坐在冬去春来、没有温度的阳光下,独自翻看照片的场景。
陆研觉得挺可笑的,因为触动他的东西全靠想象,而永远无法得到验证。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
陆研回过神,匆匆转身说了声:“请进。”
门被应声打开,陆云桓进门,说:“要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幸好下午没有其他安排,吃饭了么?”
“还不饿。”陆研边说边看了门口的汪圆圆一眼,示意她回避。
汪圆圆会意地点了点头,替两人关上了门。
陆研又道:“二哥这么忙,我怕打扰到你。”
“这是什么话?”陆云桓在沙发上落座,亲自倒了两杯茶,招手让陆研过来,“自己家的公司,费点心也是应该的。”
陆研挨着他坐下,端起纸杯焐手,问:“还顺利么?”
陆云桓:“还可以吧,我也不熟,都是摸索着来。”话说至此,他忽然一笑,那笑里略微带上几分自嘲的意味,无可奈何道,“说起这事张天启倒是给了不少有用的建议,不得不说,这方面他确实比我们有经验。”
“他提到后续的打算了么?”陆研说。
“我不确定是他没有打算,还是没把那个‘打算’跟我说。”说完,陆云桓抬眼看向陆研,“上午怎么样?怎么突然想起去那边了?”
陆研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说:“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跟她谈一次,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有些事才能算得上结束。”
“谈完这次就别再想了,”陆云桓说,“你该忘了她,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生活。”
陆研“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陆云桓取出手机回了几条信息,又道:“有件事正要告诉你,东煌的新电影下周开机,星启那边主动邀请你去参加开机仪式。按理说你这个级别不需要出席,让分公司的负责人去就行了,不过我认为这是他想见见你,所以暂时没推,让你自己决定。”
陆研一点都不意外,没有多想,直接应下:“那就去吧,正好我也想去,毕竟是璟霖的片子开机。”
“其实我现在猜不透张天启的想法。”陆云桓说,“他在海外的生意做得很大,根本不缺钱,我也感觉不到他有多想拿下陆氏集团,对他来说集团本身就像是一个赠品,可有可无,因为拿到以后也不可能去经营赚钱,充其量是放任其慢慢荒废。”
“还有你和他之间的关系——”陆云桓看着陆研,沉声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当年你母亲意外身亡,你在医院出生成为孤儿,恐怕就是张天启为你安排了那家福利院……”
“我想到了,”陆研淡淡道,“如果我们能不发生任何冲突,我想我会因为这件事而尊重他。”
陆云桓缓慢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次才偶然了解到的这件事,我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做过别的,我不知道他对你的看法。除去你是陆承瑞的孩子这点,你们之间完全不存在利益联系,所以我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再继续动手做什么。”
陆研:“我觉得还是不要太乐观了吧,他间接救过我一命,这件事最多算是我欠他人情,对他不会有多少影响,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反倒是你——”陆研眉心拧起来,不解道,“我从来没问过你跟他之间的关系,二哥,现在陆家只剩下咱们两个人,没有人有能力再干预你,你却依然要受他控制,这到底是为什么?”
闻言,陆云桓极不明显地怔了几秒,旋即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笑道:“二哥有自己的原因,你就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陆研说,“你别忘了,你最开始帮我的原因其实是为了摆脱他,不是么?”
陆云桓不置可否,陆研又道:“现在我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可你的还没有。二哥,你什么都不说,我甚至不知道该做——”
“研研,”陆云桓打断他,“你已经帮到我了。”
陆研不明所以:“可是……”
陆云桓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在,现在的局面就会变成整个陆家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样一来张天启是不可能迟迟按兵不动的。”话说至此,陆云桓起身站起来,并没有给陆研开口追问的机会,而是说,“我下午还有事,你看完那几份报告把字签了,再让秘书送到我办公室就行。今天你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