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么?”
一位医生推门走进病房,叹了口气:“你别叫了,他的脑功能……已经丧失一大部分了。”
薛立臻坐在病床边上,手里攥着周贺因频繁输液而浮肿的手,不说话。
“我是来和你们说一声,”医生扶扶眼镜,语气遗憾:“大概就是这几天……可以准备后事了。”
“啊——!!!”
乌天大叫一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后背上全是汗水,衬衫已经湿透了。
“怎么了?”聂原坐在一旁椅子上,被他吓了一跳。
“……没事,”乌天用力揪了揪眉心:“做了个噩梦。”
看了眼手机,两点零三,正是最热的时候,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
“你干什么呢?”刚才的梦境过于真实可怖,乌天迫切地需要转移注意力。
“看文。”聂原晃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沧江文学城的页面。
“你那篇,完结得那么仓促,还打算写吗?”
“写,”聂原肯定地说:“等咱们的事儿都定下来,我就接着写。”
“嗯,好,要不然我看着那些人留言骂你,我还想骂回去呢。”
“骂就骂吧,是我的错,”聂原笑了:“当时心情也不太好,没心思写,就敷衍了。”
“因为我?”
聂原斜了乌天一眼:“你很骄傲吗?”
乌天也笑了:“我特愧疚。”
“嗯?”
“我就不该墨迹这么久,早知道你也对我有意思,我就该直接……一次性解决——感觉可对不起你的广大读者了。”
聂原伸手在乌天头顶敲了一下:“你天天不在嘴上耍点流氓就活不下去是么?”
“我不只是在嘴上啊。”
聂原一脸无奈:“也对。”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嗡——”的声音猛地响起来!
聂原拿起乌天的手机,看了屏幕一眼,语气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是周贺。”然后递给乌天。
乌天背靠在微凉的墙壁上,力图让自己镇静。
“……喂。”
周贺:“结果出来了。”
“你说。”
“太专业的我就不说了,反正结果是,”周贺语带笑意:“我不用死了。”
“……什么意思?”
“我来说吧,”手机那头忽然传来薛立臻的声音,语气轻快:“病理报告显示没得肺癌,阴影是肺炎,医生摸到的囊块怀疑是天生的,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没得肺癌?”
“对,”薛立臻重重地回答:“没得肺癌。”
乌天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也顾不上其他什么天生畸形不畸形了,“没得肺癌”四个字,陡然间卸掉他所有力气。
“晚上出来浪,这几天憋死老子了!”周贺在一旁大喊。
“浪个屁,先把炎症治好再说,回去收拾行李,去北京检查你那个畸形的肺!”薛立臻凶巴巴地吼回去。
“我开车,先挂了。”他说完,也不等乌天回答,挂了电话。
聂原问:“周贺没得癌症?”
“嗯……”
乌天后脑勺抵在墙上,搂住凑过来的聂原,长长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聂原,太好了。”
聂原扑在他胸口闷闷地笑:“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开始
☆、明天(终)
一个月后。
“几号的机票?”
“那不就是后天嘛,这么快。”
“有把握?”
聂原端着杯水走过来,自己抿了一口,然后递给乌天。
乌天正戴着耳机和周贺语音,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把杯子放到手边简易的桌子上。
聂原转身离开了,乌天又和周贺聊了五分钟,结束了语音。
“吃饭!”聂原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一面看着手机屏幕一面喊。
乌天闻言走出来,挑挑眉:“这是凉拌的猪耳朵?”
“嗯,今天在菜市场见了,就买了点儿——你尝尝,是不是太辣了?”
乌天抓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块儿,边嚼边摇头:“不辣,正好。”
聂原放下手机,舀了一勺西红柿鸡蛋汤泡在米饭里:“那就行。”
卧室里的书桌是某宝上买的,两百块钱不到,简易版,给乌天学习用。以前聂原更文都是去网吧,来北京之后受乌天撺掇买了个笔记本,于是连带着又买了个书桌。两张书桌原本是并在一起的,乌天学习,聂原更文,脸对着脸。但没几天聂原就把自己的书桌搬到客厅了——脸对着脸,根本写不进去文,光和乌天聊天儿了。就算不聊天儿,偶然的目光交汇都让他傻笑一阵,脑子里倏忽一闪的灵感便灰飞烟灭。
至于吃饭的餐桌,聂原本来觉得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