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铭数着手里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越数眉头皱得越深,数到最后干脆直接丢到了床上,他的床铺脏乱不堪,上面堆放的杂物几乎占据了整个床铺的二分之一,钱撒在上面几乎没有引起整个局面的任何变化,乱还是乱。
这个月的房租没交,水电费物业费还拖着几个月,光凭他每天拿的这些死工资,根本不能维持日常开销,更何况东山再起。
一个五十平米不到的小破房子,在华国帝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价格已经飙到了一千五百一个月,这还不包括物业水电费,算上水电物业费,一个月能存下的钱不过四五百,他还得吃饭。
陆铭猛地一拳打在床上,野兽般的嘶吼从他的鼻喉里发出,充斥房间的压抑气息沉沉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垂死的挣扎也不过如此。想当初没有娶曹明珠之前,他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然而在享受了那么久的奢华富裕的生活之后,在他已经适应了高端优渥的条件之后,一钉锤将他打下地狱,这种落差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扭曲。
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不要给他机会,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再让他从头再来,他怎么能忍受,又怎么轻易放手。
那双手再无曾经的白皙光泽,放在这张灰黑色的被套之上,莫名和谐,好像本该如此,他就应该生活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下。
手里死死握着那几张钞票,陆铭目眦欲裂,心里的抑郁和壮志凌云不得发,让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想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陆铭咬牙切齿吼道:“陆峥!顾城!你们给我等着!”
眼里的阴霾狠毒几乎覆盖了他全部的理智。
发泄了一番,陆铭又拾起了床上的钞票,房间灯光昏暗,他的脸一半掩在阴影之下,表情看得不明确。周身散发着的死气仿佛一道枷锁,困住他全部的人生。
陆铭正构思着复仇计划,冷不防被门外传来的急促的拍门声惊醒,“陆老头!!你快给我出来!这个月的房租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再不交,我就喊人把你的东西都丢出去!”
陆铭也不去开门,就坐在床上忍着怒气应付道,“知道了,明天就交,明天发工资我就给你!”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相信了陆铭的这番说辞,在陆铭说出这句话后,门外果然没了声音。
就在陆铭暗松了一口气后,门口突然传来更猛烈的声音,听声像是门被切割机切割时发出的呲呲声,陆铭还来不及反应,门在下一刻被从外蛮力破开。
陆铭呆呆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夸张、肩上扛着伐木机的包租婆打扮的妇女,一时不知要逃跑。
来人一声厉吼,“陆铭!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交齐钱,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如果你想继续在这里住着,就把上个月连同这个月的物业水电费一起交齐了!”
随着‘母老虎’的狮吼功施展,陆铭耳朵震得发聋,耳里回响的杂音让他本就烦乱的心绪更心烦意燥,他猛地拍桌而起,双眼怒睁,看着妇女的眼神仿佛要杀人灭口。
妇女被他眼里的杀气震慑住,一下忘记了她才是那个掌握着全局的人,看着陆铭一步步靠近自己,声音尖锐失控,“你……你你……要做什么?”
陆铭嘴角上扬,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妇女却把这当成了男人要杀她,顿时失声尖叫,“我告诉你陆铭,杀人是要犯法的!你……你可要……想清楚!”
好似为了给自己壮胆,妇女挺了挺肥胖的胸膛,只是畏缩的肩膀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的惧怕。
陆铭一步步走近,妇女一步步后退,直到背后碰到了一面墙,妇女才停止步伐,房间本就面积不宽,这下妇女逃无可逃,眼睁睁看着陆铭朝她脑袋伸手,妇女害怕地闭上眼。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妇女感觉到脸上被一踏厚厚的纸张搧过,下一刻便是散落一地的细碎声响,她肥厚的眼皮颤抖了一下,睁开了眼。
陆铭已经退到了床边,她的脚底下散落着许多破旧的纸币,妇女猛地松了一口气,无力地滑到乌黑的地板上。妇女不敢再停留威胁,抓起地上的钱脚步踉跄地跑了出去,连‘作案工具’都没有带走。
陆铭朝地上啐了一口,看着门口的方向目露嫌恶。
……
苏甫徴坐在书桌前的木制躺椅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擦手腕上的佛珠,神情恍惚,忽然一阵阴风从半开着的窗吹进来,惊醒了他。
他的视线环绕房子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座朴实无华的木雕上,眼神一闪,其中意味不明。
他趁着体内的‘寄居者’神魂不稳之时,锁了两人的神识沟通,利用这得来不易的三个时辰制作了两个法阵,就藏在那座木雕的肚子里。
其中阵法有六成的把握可以彻底驱逐体内的怪物,只是阵法需要第三者实施,他一个人却是无法做到。只是……他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对第三者谈起,除了……沈煜启,他是他最好的兄弟。
可是他人在哪?
苏甫徴叹了口气,微眯着眼躺倒,既来之则安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