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为这种事情难过吗?”
“不会。”
“那你……”
“只是突然想这么做。”
“……好吧。”师父的理由赢了,左玄歌加快了步子不着痕迹地从师父的臂弯里逃了出去。
“所以,因为这个,他们从小就欺负你?”
左玄歌感受到了师父话里的勃勃杀意,回头看了看他:“师父,你不会是想替我报仇吧?”
“当然。”
“那还是算了,师父,你一剑下去,那俩小子还有命?我治他们的法子可多着呢。”对那两家伙而言,最难以忍受的应该是父亲因为自己而惩罚他们吧,就像今天这样。
“嘶——哥你轻点儿……”左玄未扭头艰难地看着自己原本光洁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疼得龇牙咧嘴。
“爹还真下得去手。”左玄商目光沉了沉,握着药瓶的手暗暗收紧。
“哼,爹一向都偏心那个小野种。”左玄未单手侧撑着身体,看着自幼就敬仰万分的大哥,“哥,听说小野种带了个青楼女子回来。”
左玄商低头没搭话,拿一块白色丝绸将手上的药油擦去。
左玄未一脸奸笑:“那兔崽子果然跟他娘一个德行,都是贱骨头,这辈子也就只配跟青楼□□厮混了。”
左玄商微微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听说是艳冠天下虹满楼里出来的花魁。”
“那又如何?还不是风尘女子。”
“少说几句吧,今儿挨的打还不够么。”
“便是爹爹在这儿,我也这般说……”左玄未话音未落,门外一阵窸窣作响,吓得他裹紧了被子往床脚躲。
左玄商拉开门往外瞧了瞧,回头看见弟弟那怂样,又好笑又好气:“只是一阵风而已。”
左玄未有些尴尬地将话题揭过去:“哥,听说皇上提过好几次让爹定世子的话?”
左家以军功建业,左承胄是统领八十万大军的大将军,所以常常会让人忘了他还是世袭藩王统领一方的陵西西王。
当朝并不十分看重嫡庶尊卑之分,王侯将门子弟皆以实力受长辈青睐,而左承胄出身军旅,更是于长幼毫不介怀,这从他对幼子的极端宠爱便可见一斑。
左玄商悲喜不明地“嗯”了一声,这个曾经也年少气盛,无论何事都要明着跟左玄歌争锋相对的左家长子,这两年在京师官场上也被打磨得圆滑隐忍了起来。
“爹还是迟迟未曾决断?爹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哥你是长子,是嫡出,现在又身居要职正一步步承接父亲的衣钵,他究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左玄商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玄未,日后都不要再这么直楞楞地跟左玄歌对着干了。”
“为什么啊,哥,难不成要让那小子骑到咱哥俩的头上来么?我可不怕爹的鞭子,下回我还得骂他。”
左玄商笑着看了看他,伸手在弟弟肩上按了按:“放心,哥哥绝不会让他骑在我们头上的,只是若被他三言两语的挑弄而惹父亲生气,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左玄商的笑容有些莫测,他深深看了左玄未一眼,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从前的那些小打小闹是自己不在意,多数时候都让那小子占了便宜去,用不痛不痒的几句骂换父亲的一顿鞭子?从今往后可就不一样了,你左玄歌既然不自量力想要来与我一争,那便休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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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玄歌领着司徒凛月沿着一条小径往一片栽满桃树的院子走,远看白雪压枝,茫茫然连成一片,倒如春来花开有异曲同工之妙。
走近了才发现,皑皑白雪之下,竟真缀着粉白的桃花,任尔北风呼啸,犹自在冻人冰雪下娇媚绽放。
见司徒凛月看着那雪下白花出神,左玄歌凑了过来:“稀罕品种,花开四季不败,只不过颜色会随温度稍有变化,冬日色浅与雪色交相辉映,到了夏日,便烈焰如火灿烂一院子。”
“有意思。”司徒凛月淡淡浅笑。
左玄歌跟着师父笑起来:“也不知道我爹从哪来寻来的,师父喜欢的话,回头我拔两株给你种到珩羽山去。”
“那倒不必。”京城到荆凤遥遥千里,要移树谈何容易,司徒凛月看着他状似无意地道,“你随我回去就好。”
一入这桃林,司徒凛月便有一种不寻常的感受,似乎体内气息都更顺畅些,只是行于其间便通体舒畅,倘若在这其间习武练功想必更有良助。
两人走了一阵,便遇上了不速之客。
一身富贵堇色华服,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左家长子的贵气与威严。
左玄商不看这师徒两人,加紧步子要出桃林,与左玄歌擦身而过的时候,却被他叫住:“二哥,昨天那顿鞭子不够,今天还想再加一顿鞭子吗?”
“什么?”左玄商扭头看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