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都有爱人了。”尹眉无啧啧感叹看着雁三琏手里的小扇,酸溜溜地翻个白眼,“怎么说我们当年也是青……呃……竹马竹马,你一言不合就跑了,叫我好找。”
“我忙着,先走了。”雁三琏懒得与他叙旧,抽回桌上的金玉翎,往年九珑那边走过去,尹眉无小声叫他,“哎,愿赌服输啊,这钗子给你啊。”
“谁要女人的东西。”雁三琏轻哼一声,抓住九九胳膊,拖着出了朝暮楼。
年九珑一路上搂着三哥解释,“三哥,三哥,别生气,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孔雀山庄恶人榜第四的高手,他承诺我赢了就为我所用。”
“我知道。”雁三琏淡淡道。
“你知道?”年九珑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三哥相信我的,别生气了好不好啊……”
雁三琏不耐烦地甩开他,回头冷冷看着九九。
“我气的不是这个。”
年九珑一惊,“啊,为什么?”
“就是那天。”雁三琏像突然崩溃了一样,眼神悲哀地看着九九,“我要你留下来,你不听我,你非要去赴那赌约,我本要与你说的,你那天若是不走,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不会恨我也不会那么对我,我也不会烧了药方让王爷罚我用刑再把我送上美人局……我当时该拦你的,我好后悔。”
年九珑微张着嘴,手足无措,怔怔站着。
“三哥,你……其实还没原谅我,是不是?”
他对他下手那么狠那么绝情,三哥怎么会不委屈。可能两人谁也不提,这事情就此尘封,也会过得安乐,年九珑以为自己已经弥补了,而实际上自己所受的伤痛远远不及三哥自幼受的十中之一,就算身子经脉养得再好,这事会永远像根倒刺,插在三哥心里,不知何时一碰,就会疼得要命。
“不,我不怪你……”雁三琏渐渐沉默了,沙哑着声音道,“我只是好后悔。”
缓缓转过身,无助地离开。浑身有些疼,总觉得血管隐隐发胀,头疼得厉害。
年九珑跑过去从身后紧紧环住他,把他转过来搂进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雁三琏的后背安慰,感受着他急促凌乱的心跳和呼吸,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陪着他,给他安全感。
雁三琏僵硬的身子慢慢松懈,抬起双手环住九九,靠在他颈窝里,呼吸间充满他的气息。
他强大到足以保护任何人,却弱小到保护不了自己。
年九珑渐渐明白,三哥想要的既不是自己的道歉也不是脱离他原本的身份去做另外一个人。
他只是太胆小了,需要自己一直陪着。
“三哥,有我在呢。”年九珑轻声安抚道。
回客栈的一路,年九珑搂着三哥肩膀,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把精神有些恍惚的雁三琏按到榻上,裹上被侧身搂着他,无关情欲地吻他的额头,脸颊和嘴唇。
雁三琏深深叹了口气,“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自从影宫出来,我一直不正常。”
“不,你很正常。”年九珑侧身紧紧揽着他,轻抚着三哥后背,就像小时候他在雷雨夜里哄着自己睡着。
雁三琏渐渐发觉自己身体的变化。
刚刚心脏剧烈跳动,与尹眉无内息相抗时,一直滞塞不畅的经脉被强行疏解,在五脏六腑间不受控制地乱窜,此时浑身疲惫无力,缓缓坐起来,闭目调息。
年九珑知道三哥忽然调息必然是身子不适,却不料雁三琏一把把自己扯起来,叫他对坐在他面前。
“碧莲心在起作用……”雁三琏忍下喉头一口腥甜血气,身子不稳,顺势扶了一把九九的右手,“刚刚药性被我不慎催发,药力太猛了。”
触到年九珑手腕之时,体内满溢的混乱内息像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处,灌入年九珑手腕之中,年九珑意识突然模糊,脑海里一片空白,唯独右手手腕的感官还在,封存在右手中纫骨的蛛丝在疯狂生长,之前断骨的中指和食指骨骼被疯狂生长的蛛丝重新包裹得严丝合缝,手筋酥麻刺痛,被整片的蛛丝强行修补,右手的骨骼被紧紧缠绕了一层极富有韧性的蛛网,似乎就算粉身碎骨,这右手也能坚如磐石。
年九珑挣脱了右手,慌忙扶住雁三琏,“我去找池音先生,三哥,等着我!”
他一刻不敢耽搁,飞快跑出去,右手不过是轻轻扶了一把门框,那门框咔咔碎裂,陡然被抓出四道深深的指印。
年九珑一边飞奔一边打量自己右手,并无特殊之处,穿过那片红枫林时扶了一棵小树,那小树咔的一声脆响,竟拦腰断了。
“我天,这在搞什么鬼啊……”年九珑撕下衣摆缠紧了右手,脚下轻踮,飞快连踏数棵枫树,朝着临州药铺跑去。
药铺伙计认识年九珑,却还是极其谨慎地查看了信物才放他进去。
池音先生正在院中作画。画中女子端庄柔美,眉眼含笑,一双凤眼却不凌厉,更显万种风情。
年九珑突然闯进来,“先生!”
池音先生手指一顿,缓缓收了画卷,推到一边,搁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