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杰,对、不、起!”
小杰公子还是绷紧着张脸不肯搭腔,但脸上表情却是微不可察的稍稍缓了那么一丁点儿。
沈俊继续做嘴皮子上的功夫,“本少爷都这么诚恳的跟你道歉了,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小,别再闹了。不然,回头我在孙老爷面前有的是苦头吃,你在县令老爷那也得领罚挨骂,何必非要弄的两败俱伤呢?你说是不是?”
话刚落音,小杰公子突的使出浑身蛮力狠狠一甩。沈俊顿时‘哎呀’一声惊呼,脚下踉跄连着被甩开四、五步远才站稳。
只见小杰公子厌厌的横看过来一眼,“混账王八蛋才跟你有狗屁缘分!”说罢,一甩衣袖,逃也似的跑走了。
望着小杰公子负气离去背影,沈俊无声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就见小安子一脸紧张的匆匆奔了过来,沈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这时,李大官人跟老管家两人也一前一后出了大厅。
前者满眼歉意着快步走来,双手抱拳,“家弟心性顽劣不羁,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少爷莫怪,待我回府后定要好好训斥一番!”
沈俊这才总算展现出昌阳城孙家大少爷该有的沉稳一面,不苟言笑道:“本来也是小弟我有错在先,实在是怪不得令弟。”顿了顿,又道,“适才我与小杰说了两句交心话,顺带着把误会也都一并解除,以后我俩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李兄尽可放心。”
送走李大官人,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如墨似漆的夜空不见米粒星辰,更别提那平时就傲娇惯了的月亮姑娘,早也不知已经钻进哪团云彩怀抱深处呼呼大睡了过去。
折腾一天,沈俊也疲乏的很,回到小破院后立刻呈‘大’字型趴到木板床上,一动也懒得动就想睡个昏天黑地,甚至连晚饭都免了。小安子尽职尽责生火烧水,伺候自家主子洗脸洗脚。
迷迷糊糊,就在沈俊感觉自己都快睡着的时候,忽的听到院外传来‘咚咚咚’叩门声,沈俊睁开双眼呆呆的看着上方屋梁。
“小家伙刚折腾完,老家伙又来,特么还让不让人活啊……”
☆、第二十九章
当晚,孙家老爷派人喊沈俊过去书房问了半天话。
原本碰面就能吵起来的父子二人,这回难得平心静气坐着对谈至深夜。孙家老爷甚至过问了两句粮油铺子经营状况,顺带还传授了沈俊几点生意经,最后才挥挥手放后者回小破院休息。
沈俊心头略微有点疑惑,却也只道是遇着老家伙这天心情好,难得一回对自己施放出几分慈父关怀。直到两年后的某天夜晚秉烛夜读时,他偶然间又想起这次深夜长谈,这才从当中品味出一丝别的滋味。沈俊感觉五味杂陈,不过,那也已是后话了……
这年春天,老天爷相当之慷慨。非但是赐降充沛雨露,更还提前恩洒了两场瑞雪滋润大地。虽仍时处三月,还未到春稻播种插秧的时令,却已早早预示着粮农在数月后能有个不错的收成。
然而,便是在这年三月的倒数第二天,粮油小铺却遭遇了开业以来的第一场危机。
“忞隆米行不卖大米给你们?”沈俊皱眉看着两名小厮,双手‘啪’的一声合上账本,“为什么不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安子直直的站在柜台前,满头大汗,“就是没法搞清楚什么状况!别家铺子伙计过去忞隆买米,只要跟老板招呼一声就能进店搬米。偏就我跟元子两个被拦在门外,死活也不让进去!”
沈俊拧着眉心也觉的这事太古怪,“你们俩有没有打探下米市行情?兴许是大米批发价涨了?”
“不关价钱的事!”小安子抹了把汗水,愤恨道,“今年咱们昌阳城米市行情比去年要低迷不少,非但米价一直没法涨上去,反倒每斤售价相比三月初还跌了两文!行市都成这样了,那忞隆米行老板还不肯卖大米给我们,不知他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有钱都不愿赚?忞隆米行明显是故意针对咱们……”沈俊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抬眼望了望停在店门前空空如也的小推车,“满福、民泰两家米行也都不肯卖大米给我们?”
闻言,一旁的小元子也气不过道:“满福、民泰说是愿意卖,开价却都高的离谱,就连最最难卖的早米也狮子大开口要价四十文一斤,最次等的面粉甚至敢卖五十文!这哪像做生意,分明是想抢钱!更恼火的是,他们卖给别家铺子完全又是另一个价钱!”
沈俊越听眉心拧的越紧。小元子也越说越火大:“还有永葆斋、宁香堂,这两家油铺也是一个德行。要么坚决不卖、要么就漫天要价,好像他们是事先商量好的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一样!”
粮油店本是桩小利生意,赚不到几个大钱。当初为了避开行业激烈竞争,沈俊还特意选在这么个偏僻地段开店,营收更是低的可怜,店面也是接过李老板倒闭不要的铺子。不管从哪方面去想,完全都没道理开罪任何人。
然而,放眼整座昌阳城,若猜测什么人有可能对忞隆、满福、民泰,永葆斋、宁香堂五间店同时施加影响,并严禁双方生意往来的话,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