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植物生长期最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可被他抱在怀里的蒋商陆还是没忍住笑了。
而听见他这么问,打从昨晚起就一直沉默地压着身体里的火,现在大清早抱着他也没好到哪儿去的闻楹闭着眼睛慢吞吞地恩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口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还好,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随便乱来,让我抱抱你就可以了。”
要说正人君子就是比较辛苦自己,蒋商陆看他这么表情严肃地坚持也实在没办法,就这么让坐起来靠在床头,精神上还有点犯困的闻楹这么和小姑娘抱布娃娃似的抱了一会儿。
可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自家小树苗越长越好看,却没有丝毫女气反而格外出尘俊美的脸,到底心疼小闻同志的蒋叔叔想了想还是十分主动地凑到他耳朵边上边,又勾着嘴角小声地建议道,
“别了,咱们俩难得碰到一回,说不定过两天又各自有事了,用嘴还是用腿,你要不现在选一个?或者都试试看,看看哪个你比较喜欢,实在不行你想怎么样悄悄告诉我啊,我还有两小时才要走呢……”
是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把持住,靠在床头的闻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面前一点没觉得自己这样不好意思的蒋商陆,一时间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而好半天心里实在有点意动的小闻同志俯下身凑到他耳朵边上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又在蒋叔叔显得特别讨厌的低笑声中,避开他的眼睛不太自在地皱了皱眉。
“……是你让我说的。”
察觉到他开始难为情了,蒋商陆也不故意拿话刺激他了,干脆和昨天晚上在车里一样,拿自己的嘴唇亲昵地吻了吻他的侧脸,又在闻楹明显挺受用的眼神中忍笑着开口问道,
“那你自己倒是先变回去啊,一大清早起来就要和一棵树做这种事我很有心理压力的啊,唉,算了,就当随便丰富一下自己的人生阅历吧……”
刚刚说完还怕他觉得奇怪所以不会答应的凤凰树小同志闻言就抬起眼睛看了看眼前明显在说假话的罂粟花,转头注意了一下这会儿的时间,确认应该还来得及的闻小树也没有再和自家这位一点都不矜持的蒋小花继续假客气。
于是这两棵此刻正散发着各自花粉香味的植物就这么气氛不错地碰了碰彼此的花瓣,和所有低等植物一样十分沉默,哪怕授粉的时候也不爱吭声的凤凰树默许着他精心娇惯出来的罂粟花半依附缠绕在自己的树身上。
在用自己的树枝不轻不重地捆着花的茎叶拨弄起了罂粟花脆弱又美丽的花瓣,直到他枝头结满的花苞都忍不住开始隐约的绽开。
伴随着彼此的植物器官中都要渗出来的浓郁香味,一边肆意地让花朵独有的花房被完全地撑满,又故意引导着美丽又强大的凤凰树以一种保护神一般的姿态彻底占有了自己。
而其实早早就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花,可是现在却还是有些怀念当初那份把自己彻底交托出去滋味的罂粟花半天才懒洋洋地动了动自己被露水打湿,显得有点湿漉漉的花瓣,又在树的充满包容感的笼罩下特别老流氓地笑着来了一句。
蒋商陆:“我忽然发现,你做树的时候好像比做人的时候生龙活虎多了啊,闻楹。”
闻楹:“…………………………”
蒋商陆:“这叫做什么?野生植物的繁殖本能吗?”
闻楹:“…………………………”
蒋商陆:“恩,继续保持,我还挺喜欢的,下次可以再试试别的,比如咱们找个公园草坪就——”
闻楹:“……够了。”
听出一本正经的闻楹快要生气了,蒋商陆神经兮兮地笑着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去冲澡了,但他们这么一番荒唐之后外面天都快亮了,所以现在也得赶紧收拾收拾,继续去忙活那些干不完的正经事去了。
可在浴室里头的时候,蒋商陆忽然就想起昨晚他们谈到的某件事,而闻楹听到他问自己也没有隐瞒,直接就如实回答他道,
“……恩,和遏苦一样,我也有自己的垂生气根,现在去往冈仁波齐的路上也有一个闻楹,但是并不是我本人,而是一个类似于我树体一部分的存在,王志摩在第二份给我信里和我说,老喇嘛和他说,他们这些人现在正陷在冈仁波齐的八十八重地狱里无法走出来,但身边的魔鬼们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份,所以需要一个人先去打开通往地狱的门找到他们,我想到你还在这儿就打算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完再亲自过去……距离他说的四五月还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太着急,应该再等一等。”
“恩,谨慎一点也不会错,你现在自己情况都不稳定,还是先把花期给彻底解决吧,陈永明那边反正有我。”
想起自己那边已经有所安排的事,蒋商陆稍微有点不放心的同时又想起了萧骜这个不确定存在,从前的他或许还不能断定萧骜是不是会做出有些出格的行为,来达到自己所谓正义的目的。
可现在的他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并不能猜透这位英雄树的化身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