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却是一个丢掉脑子任人利用的群体。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却是一切的源头。
听到萨罗穆说“我们”,再次把自己排除在异能者之外,金发美人撇嘴,这个人的自我认知偏移得简直招人同情。
墨迁却注意到了“别有用心者”,不过他没有直接发问,而是转了个方向:“所以你勾结戎奇人,是为了‘打倒异能者’,‘向外寻找自我拯救的方法’?”
亚尔维斯惊道:“原来你还跟戎奇人勾结,这样还说自己没有叛国?!”他并不知道內清行动的结果。
萨罗穆使劲挣动了两下被绑缚的身体,似乎语言太慢,必须先用肢体动作发泄心中的急切和愤怒。
“我没有叛国!跟戎奇人勾结的也不是我!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我针对的只是这个腐朽的联邦政府,你们异能者根本不配代表整个国家!你们没有权利阻止我们去别的文明寻找生机,你们要这样做,我就要让你们失去这个能力!”
萨罗穆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他要解开护卫者生而有之的枷锁,他想让护卫者不再是护卫者。这是他觉醒异能后就有的目标,母亲和妹妹的死让这个目标变成了执念,多年的求而不得又让执念化为了缠绕灵魂的魔咒。他的人生里早已放不下其他东西。
为了这个“简单”的目标,他做了很多不简单的事。明面上,他站上了一个普通科学工作者所能站到的最高位置,取得了很多人十辈子也做不出的重大成果;暗地里,他通过掌握的渠道把联邦内能找到的生物都送上实验台。
但护卫者的问题仍是一个问号。他每时每刻都盯着这个问号,这个问号钻进他的血管里,让他无法安睡。然后有一天,他有了一个发现,或者说是一种预感。
真正的答案并不在奥莱星系内。
奥莱人是被宇宙修改了生命代码的存在,护卫者基因中遗失的那一片要到其他文明的智慧生物身上寻找,那些更为原始的、带着宇宙生命基本格式的智慧生物。
这个疯狂而无稽的想法一闪现就无法停止,不断失败带来的绝望被新的希望冲散,重新沸腾的鲜血让萨罗穆不顾一切要拆除所有障碍。
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宇宙文明公约”。联邦法令禁止接近低级文明?没关系,那就雇佣视法律为无物的海盗。海盗实力太弱、效率太低?没关系,那就推翻颁布和维护法令的联邦政府,建立新的权利体系,集全国之力对外扩张。
鼓动护卫者“站起来”,联结一切有野心的势力,借助不可调和的内部矛盾和巨大的利益实现和平演变,然后满宇宙寻找“答案”,这就是萨罗穆的逻辑。
如此滑稽而幼稚的逻辑让亚尔维斯笑都笑不出来,只感到深深的悲哀和无力。在此之前要是有谁把这些说给他听,他肯定会骂编故事也编得真实一点,没想到现实远比故事荒唐。
“宇宙文明公约”的由来只有少数人和少数家族知道,普通公民甚至没有听过这个词,只知道相关的联邦法令。萨罗穆作为科学院第一人,知道了“宇宙文明公约”不奇怪,但他显然认为这是联邦政府对内严控、对外无能的表现。亚尔维斯相信,就算他认同这段历史的真实性,知道肆意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他依然会这么做。
比起他口中的护卫者,萨罗穆才更像是一个不完整的存在。今天的他只是一个行走的执念,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基本敬畏之心。高智商的蠢人能带来多严重的后果,亚尔维斯算是见识到了。
似乎猜到对方是怎么看自己的,讲完了“伟大理想”的萨罗穆呵呵两声,又恢复了得意:“是不是无法理解?你们的层次当然无法理解。可你们无法否认,滚滚的存在证明了我的理论,他的另一半基因肯定不是来自奥莱星系,对不对?”
墨迁不想听他再把滚滚说成一个工具,也没有时间感慨,直指关键问题:“那你怎么解释班森和斯杰的叛国行径?”
“他们啊……”萨罗穆的气焰一下就弱了,声音中透出些疲惫和苍老,“他们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这些年经营的一切都被他们拿走或破坏了,不过那些我也并不需要了。如果说他们有什么要算到我头上,就是没有把他们教好吧。这些孩子还是太年轻了,他们不知道戎奇人的可恶,八十多年前的战争对他们来说只是历史故事而已,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变成事不关己的漠然。
亚尔维斯冲墨迁点点头,表示他认为萨罗穆说的是真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已是孤家寡人,被他一手培植的势力抛弃了。
结合军部调查到的信息,墨迁基本推测出了整个过程。
联邦成立已久,利益分配趋于固化,有些人想打破现状,换下现有核心层、向星系外扩张符合他们对权与利的共同渴望。通过隶属科学院的多个机构和遍布各界的数百个养子,萨罗穆把这些人笼在一起,织成一张准备“和平演变”的势力网,对护卫者的洗脑只不过是他们打下的“民意”基础。
理想很美好,但黑暗中的野兽形成了就会想要吞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