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缺从小身体不好,一直都是由清堰照顾着,所以在清堰把人抱上座榻之后,立马就先诊治起来。
而在旁边安静的看了许久的清缺,在看着对方额头上的薄汗时,也随之安心下来。从小到大清堰最是着急他的身体,每当太医诊治之时对方无论多忙都必定会守在一旁,认真的记下太医所说的注意事项,比安福都用心。甚至连宫女们都在背后里说清堰哪里是他皇兄,简直就是他二十四孝子。
然而这回清缺苏醒后发现自己在失忆的同时往常都会陪在身侧的皇兄也不在了,原还以为这两年间他们的兄弟出现了间隙,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应该只是虚惊一场。
皇兄,还是原来的皇兄。
“臣弟无碍,让皇兄费心了。”清缺收回了手,嘴角边一直挂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弧度。放松的靠在身后的靠垫上。清缺原本以为自己身体好些了,久站到底还是有些受不住。
清堰给他调整了一下靠垫,让人挨得舒服些,“待会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嗯。”随意应下后,御书房便默然无声。
他们兄弟的相处安静永远多于闲谈,十几年的默契让他们哪怕相对无言也不觉得不适。
无聊间,清缺把目光移到了眼前的人身上。两年的时光真的令人改变了许多,清缺记忆里的皇兄虽然俊美无俦,却还是隐隐有着母妃的影子,但是如今眼前的人,眉眼比之两年前更加俊挺,菱角分明,或许是皇位的磨练,让清堰的眼神里总会不时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比起母妃来或许现在更像父皇了。
明明以前他们两还有些相似的,现在怕是说出去也会被人怀疑几分吧。
“皇兄,怎么了?”清缺好笑的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脸,哪怕清堰的嘴唇离他不过寸余,连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他都没想着躲开。
倒是清堰,听到他这一喊立马像被烫着一般吓得急忙退后,直退出座榻几尺才堪堪停住。
缓了缓絮乱的心跳,清堰暗自掐住手臂,以疼痛令自己清醒起来,清缺的失忆是上苍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此刻必须沉住气,缓缓图之,他已经经不起一丝的失败。
“皇兄?”清缺微微凝眉,对于今日清堰的古怪行径不得其解。
“……我听说那林侍郎在你府上?”清堰拿起桌案上备好的茶以掩饰脸上的尴尬,却再不敢靠近座榻分毫。昨夜那林云优一直在安王府的事令他辗转不安,就差没提着剑直接冲进安王府杀人了。
清缺一听这件事,脸上倒是冷了下来,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流苏,冷淡的开口,“怎么,小小一个是侍郎罢了,竟然连皇兄都如此在意?”他可还记得那林云优的救人的方式,莫不是连皇兄都对他上心了?
因为低着头,一时之间清堰猜不透清缺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虽然只是个中书侍郎,好歹也是朝廷的一员,朕这么问……也是想知道他现在的下落,你们,有没有……”
“皇兄不必揣测了,人不在我王府……皇兄若是有喜欢的人去追便是,何苦受着这相思之苦。”清缺虽然对于清堰的眼光不予苟同,不过说到底就算林云优进宫了也只会是一个为人不|齿的男宠,掀不起什么风浪,当宠物玩玩倒也还行。
“只怕这人不给朕机会。”
清缺看向清堰,见着对方眼里的深情以及求不得的痛楚,心下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这两年变得真多,连皇兄都喜欢上了男子,那自己……清缺一脸正色的看着清堰,烦事太多让他现在才记起了自己进宫的目的,“皇兄,这两年臣弟……是否发生了什么。”
书房里的男子与男子的春|宫图让清缺不得不往最坏处想,而且清堰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以及闪烁不定的眼神更让他确定,在这两年间自己肯定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说我们相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大的误会
“如果说我们相恋了呢。”
清缺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想起晌午时皇兄所说的话和那认真的表情,不由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两年皇兄变了那么多,连玩笑话也懂得说了。
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里的梨花酒在晃动中映着月色波光粼粼,引人欲醉,不由抬手将之一饮而尽,将烦恼抛诸于后。
纵使酒不醉人,人自醉也好。
哪怕开玩笑,皇兄也从来不会开与问题不相干的玩笑。呵,相恋啊,怕是不想我难过而委婉的说这两年我不恋红妆爱须眉吧。
我的承受能力还没这么弱,这点事还是能经受得住的。
……
醉眼朦胧的对着酒壶旁边的杯杯碟碟,清缺知道自己的心仍旧清明。今日回府,房间里就如同现在一般放满了易碎的碟具,小池说他以往每次从宫里回来都会发一通脾气,不把书房砸的乱七八糟不罢休,甚至有一次连他平日最喜欢的墨砚都给摔碎了,因此每逢他进宫回来,王府里的人都会提前备下碟具,以供他发泄。
清缺自认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