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方孟那意中人,性子直爽,叶书喜她性子,跟她聊的来,只是半年前这俩人结婚没多久文杏就有了身孕,叶书忙起来也没法去探望文杏,文杏大着肚子方孟又不让她一个人出门,日子长了俩人便许久不见。
叶书朝她笑笑,还没开口,就见文杏抬手捏捏他的手臂,一脸嫌弃道:“好久不见啊书子,你怎么还跟个白斩鸡似的。”
“……”叶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摸摸鼻子,轻声道:“文杏,你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言下之意要文静。
偏偏,“没事,方孟不嫌弃我。”
叶书听了‘哈’了一声,直觉好笑,见方孟脸色听见那句话立马缓了过来心里有些喜悦。
徐玉也伸手递来一份礼物,笑嘻嘻道:“老叶同志生日快乐啊!长命百岁啊!!”
叶书接过礼物轻轻道了声谢谢,徐玉挑了下眉,准备说你就跟我这么客气啊?话还没出口就被腿边的小孩儿打断道:“叶叔叔!!我我我……我送你的画就是礼物哦!”
叶书想起早上出门周睿阳递过来的话,他当时还纳闷阳阳怎么突然给他一张画,还很正经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低下头亲亲小孩儿的额头,叶书不得不承认,这一年里,他劳累奔波只是为了忘记一些事,大概做的挺好,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就像今天的日子。
他这辈子认识的人不多,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可是这些人都待他好。
认识这些人,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他已经三十二岁了,明明是刚到中年的岁数,他却已经老了。
他的长发里夹杂着许多白发,身体也越来越差,旧疾复发反反复复,江支彦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医院。
他就那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想象着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然后对他说,“你要快点好起来。”
周睿阳抱着徐玉的腿在撒娇要吃蛋糕,方孟温柔的扶着文杏坐在沙发上。
叶书站在原地抱着礼物,目光停留在这个场景里久久无法自拔。
之前方孟跟他提过,他母亲在郊区一个疗养院里,让他去看一看。
其实周至救他不久之后也问过这话,他只是摇头,任别人怎么说,就是不去。
不知道有方孟和周至能不能理解,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他在他母亲的病房里杀过人,是他害他的母亲变成了这样,他还有什么脸面去看她?
心脏像是缩成一小块,叶书突然蹲下身去。
他一直都这么懦弱,一生的勇敢都用在了求死上,真是,太可笑了。
伸手揉着心口,他想,明天去看妈妈好了。
然后给支彦买一束令箭荷花。
前些日子他去参加一个花市调研,看到参考资料上说,令箭荷花的话语是追忆。
他没想过未来能因为他的痛苦改变什么,这样也好,虽不是最好,却也刚刚好。
如果能多出一些希望,那大概是要花光一生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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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挑了一个天气尚好的日子,叶书开车去了郊区的疗养院。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款风衣,戴上围巾之后整个人显得清瘦羸弱,偏偏气势上又不弱气,往疗养院门口一站,惹得一些年轻看护频频回头看他。
“你好,请问一下…叶璇是在哪个病房?”往里走了些,叶书朝一位看护小姐问道。
那小姐闻言张了下嘴,好像是在惊讶,见叶书平静的面容不由有些发愣,随后答道:“走廊尽头单独的一间,不过,可以冒昧问一下先生您是她的什么人吗?”
叶书看着她,淡声道:“谢谢。我是她的儿子。”
“欸?是吗?”看护小姐像是又受到了惊吓,小声嘟囔着叶书听不大清楚的话,“怎么又来了个儿子……原来那位病人有两个儿子啊…”
叶书听不清也没什么想听的想法,道过谢就往病房走去。
推开门,看着被阳光洒满的病床,还有躺在病床上的人。
叶书走过去,在病床边往下一跪,膝盖砸地的重重响声在病房响起。
安静了几分钟,长发男人伸手抚上女人苍白的脸,久久才收回。
轻轻笑道:“妈,我来看你了。”
伸手抓住女人有些萎缩的手,接着笑眯眯道:“妈,现在没人会欺负我了。”
“江支彦那个混账东西也不在了,我当初对他说了可多难听的话,还没来得及道歉呢…”
“他就不在了。”
沉默半晌,叶书又开口道:“妈,是我不孝,这么久……才来看你。”
话音落地。病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仔细去听可以听到细微的哽咽声。
跪了将近半小时,叶书才站起来,他有严重的关节病,折腾多了会病很久,免得回去又得被方孟唠叨,叶书脱下自己的大衣挂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