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缤纷,可实际上却只留了满地狼藉。
某个猜测被无限扩大,几乎让陆衍握不住手机:“你帮我去查,肖毅和温庭言有什么关系。”
平静的声音底下,远远地,有山崩海啸席卷而来。
☆、第 48 章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肖毅是温庭言导师的儿子,两人早些年便认识。
像一座山轰然倒塌,像一条河枯了源泉,陆衍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呼吸都仿佛要用上很大力气。
可笑,可笑。
陆衍啊陆衍,你说你可不可笑,有眼无珠,作茧自缚。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只是因为送了戒指而心虚,而现在,他只觉痛得锥心刺骨。
阿言,阿言。
陆衍握紧双拳,像是为了抵抗那不断袭来的痛苦。
猛然想起肖毅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祝你妻贤子孝,儿孙满堂”,像诅咒一样,跗骨吸髓,牢牢地勾住他的每一条神经。
他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
那是一枚戒指,那是温庭言千里迢迢送来的一枚戒指。
可不知道便是无罪的吗?不,他曾有无数次的机会去改变他和温庭言的结局,可事实上,他每一步的选择都是在离开。
只是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只是那时候的爱抵不过花花世界的诱惑,只是,还不够爱他。过往写到结局,也不过是告诉他一个残忍的真相——你不够爱他。
比起温庭言沉甸甸的深情,陆衍的悲伤像一个笑话。为过往滴上几点廉价的眼泪,再送上几句冠冕堂皇的忏悔,不痛不痒,更何况,连悔过的对象都不愿再提及那段往事。
你拿什么去挽回他,你凭什么?
陆衍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窗外星光逐渐璀璨。半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可转眼便又坐下。
戒指,早在拿回来的那时候,就被他扔了。他连凭吊都没了信物。
眼泪终于不可抑制地淌了下来,他发出一声低吼:“阿言。”
没有人应答。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陆衍仿佛成了一座雕像。
许久过后,他才动了起来。
是不是只要戒指回来了,阿言就能回来了?陆衍似乎魔怔了,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一个想法。
他疯了似的翻找着陈珂的图片,终于找到一张特写,然后下载保存,飞似的去找了他的朋友——一个有名的珠宝设计师。
虽然关系不是很熟,但此时此刻,陆衍完全无法顾及到其他了。
到达对方家里的时候,已是八点左右的光景。
陆衍迫不及待地向朋友说明戒指的构造。却没想到,朋友奇怪地问道:“这枚戒指就是别人托我设计的,你怎么想起来要做一枚?”
“谁?委托人是谁?”
“我太太的师弟。”朋友站起身,叫来太太。可惜陆衍不认识,如果见过的话,他就应该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温庭言同个科室的大师姐。
“穗穗,这枚戒指,是你师弟委托做的吧。花纹很独特,所以我一直记得。”
穗穗瞧了瞧,肯定地点头:“是啊。上面的花纹是他的心跳,没法仿冒的。”
“你说什么?”陆衍每说一个字,心仿佛都滴出几滴血来。
心跳,竟然是他的心跳。
陆衍蓦的想起和戒指一同送来的那张贺卡。好友那“阴阳怪气”的腔调恍然在耳边响起。上面写着:
医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窦性心律不齐。也许,你就是初见面时,我错乱的那拍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为我们阿言一个爆哭
☆、第 49 章
陆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朋友家的。
他开着车,眼睛却只是机械地盯着路况。脑子像被什么蛊惑似的,陷入迷障里走不出来。
在一个急刹车之后,陆衍才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打了电话让司机过来,然后下车靠在路边抽烟。
陆衍一直有着极强大的自控能力,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露出什么表情,他都能计算得分毫不差。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他既有的计划。
可他却忘了,有时候太过理智就显得无情。
人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能把什么都计算得妥妥帖帖的,不是人,是机器。
现在的陆衍虽然颓唐,却多了几分人样。
他一根一根地抽着烟,脑海里盘旋的皆是温庭言。
有时候想起他们从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有时候又在思考前年的6月他是怎样度过那不堪回首的一夜的。
一幕幕一重重,像被精雕细琢的工笔画,丝毫毕现。可细看,却又发现,那一笔一画,皆是用温庭言的深情描成的。于是,自己便失了那窥探的资格,只好把回忆收起来安放在某个深处。
冬日的寒风像一个个响亮的巴掌,刮得陆衍几乎站不住脚。头顶的路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