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基本不会忘记的人。她当然知道“柯如悔”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传奇的学者,据说有一双魔鬼的眼睛,几年前神秘死亡,死因到今天,美国那边也没有一个官方说法。
于是……这个传奇的男人大老远地游过太平洋,跑到中国和一帮黑社会搅合到一起?
安怡宁觉得,不是自己没睡醒,就是这个老男人没睡醒。
自称柯如悔的男人叹了口气:“真是……我都老了,现在报自己的名字,都有年轻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安怡宁下意识地往他身子底下看,发现他有影子,于是稍稍松了口气。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闵言绑来么?”柯如悔问。安怡宁虽然一声不吭,但他却好像在和她聊天聊得很愉快一样,“我知道你刚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过了一遍,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其实没有那么负责的——闵言这年轻人只是想证明,他不怕翟海东,也不怕警察,有能力和两方面的势力抗衡罢了。”
闵言吃饱了撑的……安怡宁想。
“有点冲动是吧?年轻人么。”柯如悔好像瞄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笑了,又突然问:“对了,安小姐和姜湖很熟对么?”
安怡宁左眼轻轻眯了一下,望向柯如悔的表情有些警觉。
柯如悔笑了:“别这样,算起来那孩子还是我的学生。”他歪着头,带着一点追忆,“我第一次见那孩子的时候,他才失去最后一个亲人,情绪上稍微有点自闭倾向,说话很慢,好像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就把下面要说的十句话都考虑好了似的。”
安怡宁心说这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被绑架来,就是来听这老男人回忆和姜湖过往的?她看了一眼这怎么都觉得诡异的男人,心说这话幸亏没让沈队听见,要不然醋缸都打翻了。
“J……哦,就是姜湖,我一看见他就想起小乌龟。”柯如悔说,“心里难过了就缩到自己的壳里,谁捅都不出来,看在我是他老师的份上,偶尔才能多说几句。给他做心理疏导的时候很困难,他根本不配合。你知道么,有时候我觉得他的性格其实不大适合做心理医生,他吸收负面情绪,却不大发泄出来,迟早有一天会出事。但那孩子实在太有天分了。”
他转头看着安怡宁,弯起眼睛笑了,安怡宁觉得他即使眉目笑得弯起来,仍然让她不寒而栗,柯如悔轻轻地说:“现在看着他和你们感情那么好,真是觉得有点……嫉妒。你说怎么办呢?”
安怡宁心里警钟大作。
半夜三更的时候,会议室又一次坐满了人,然而这次大家的脸色却都不大好看,安捷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旁边翟行远也在。
盛遥常带几分戏谑的脸上凝重得很,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怡宁的手机最后一次有记录是下午五点十分左右的时候。”
“我发的短信。”杨曼说。
“之后就没了信号……”
“盛遥,地址。”沈夜熙抱着手臂在一边走来走去,开口打断他。
盛遥飞快地报出一个地址,苏君子一只手拿着手机,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把盛遥报的地址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对众人说:“我们的人就在那附近,我让他们好好找找。”
杨曼猛地站起来,把枪塞到腰间:“不行,我忍不下去了,出去现场看看。”
苏君子深吸了口气:“我陪你过去。”
安捷牙关明显地紧了一下,似乎想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翟行远突然开口:“闵言是什么意思,在和翟家示威,还是对警方?”
安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漂亮男人不说话不笑,周身带着一种特别的压迫感,绝不是一个所谓翻译家或者什么“客座教授”应该有的,倒像是腥风血雨里洗练出来的一样。被他扫一眼,要冷到骨子里。
翟行远却迎上了他的目光:“安叔,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怡宁跟我交往,但我对她是真心的,我现在恨不得拿命换她平平安安的回来。”
“你的命?”安捷轻轻地挑了一下眉,语速特别慢,尖刻地打量着这年轻人,“你的命值钱么?多少钱一斤?”
“我的命不值钱。”翟行远几乎一字一顿地说,“但是只要怡宁要我,我对她的心意就无价。”
安捷目光阴鸷地看着他,翟行远抿紧了嘴唇回视他,半步不退。
半晌,却是安捷先转开了目光,他低低地说:“翟行远,你听着,要是怡宁有什么事,你、翟海东那老王八,还有那个什么盐什么醋的小子,最好早点拜佛去,要么……哼。”
沈夜熙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里面苏君子快速说:“怡宁的手机找到了,被人踩坏了,扔在路边,你们别急,我和杨曼立刻过去。”
“知道了,调警犬过去,甭管有用没用,先试试。”沈夜熙小声对着电话说。这天傍晚果然被苏君子那张乌鸦嘴说中了,下了一场暴雨,洗刷了整条街道,大家心里都清楚,警犬领出来也没什么用。
众人很快又陷入新一轮的沉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