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最后一句带上了哭腔,安捷垂下眼睛,轻轻地拍了拍年轻人的手臂,想说什么,最后出口的却只有一声叹息。
十五也默然不语。
数十米的地下,语言好像突然没有了任何意义。造化这东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可是再没有比看着那个想要和他执手偕老的人离开,更钻心蚀骨的疼痛。
这时地面颤动了一下,十五一惊,接着颤动越来越大,轰隆隆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来,整个大厅好像要崩溃了,气温急剧的升高着。金发的年轻人大声喊起来:“离开这里,快!地面要裂开了!”
安捷气闷:“怎么每次老子想悲伤悲伤的时候都出这种幺蛾子?撤!”
被震动合上的小门又一次被十五踹开,四个人跑进大厅,怪物的尸体已经在慢慢地下陷了,地面正以极快的速度紧接崩溃,火星和红色的岩浆翻上来,气温上升到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高度。
“这地底下为什么会有岩浆?!”十五怪叫一声,他脚下的一块石板突然裂成两半,然后冒出来的火星差点烧着他的裤子,灼热感让人呼吸困难,“这是要把我们都蒸熟吗?”
又一波的震颤来临,几个人站立不稳几乎被翻下去,地面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四处都是大火,安捷晃了一下,那种血液被煮熟沸腾的感觉又来了,他大大地睁着眼睛,企图透过越来越模糊的视线看清出去的路。醉蛇一把抱起他,两个人的重量集中在一点,他脚下的石板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踩着怪物的尸体,那玩意体积大,还能多留一会,快!”醉蛇看了一眼两个人,揪起十五的领子把他扔了到了怪物的尸体上,回过头来对莫匆说,“你抱着他先过去。”
莫匆还没来得及说话,安捷喘着粗气表达了自己的抗议:“放我下来,你疯了么,快点!你想把这个地方都踩塌了么?!”
莫匆没回话,猛地把安捷抱得死紧压向自己,正好把安捷抬起来企图偷袭他的手卡在了两个人身体中间,年轻人冷笑一声:“同样的错误我还能再犯第二次?醉蛇,你先过,要是这里真的承受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也是命。”
醉蛇却没动,他脱下外衣踩在脚底下,暂时阻隔开从烧穿了的鞋底传上来的热量:“我在这里陪着你们,”他猛地冲十五挥挥手,“出去,现在赶快,等着接应我们。”
十五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出口,咬紧了牙关,伏在怪物的尸体上,却摇了摇头。
安捷睁大了眼睛,低低地咳嗽起来:“你爷爷的,你们两个都疯了?赶紧给我滚出去,想变成铜板烧老子还……”
醉蛇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饮狐,饮狐你听我说。”
“你可以出去再说……”
“别打断!”醉蛇的语速像说顺口溜一样,“你只看过古籍的最后一页,所以不知道,那上面有‘圣水’属阴,忌风火的记载,水火相克,所以那些亮片的虫子才会怕火,但是我刚刚想起来,却并没有这些长生不老的人怕火的说法。”
安捷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已经在抽搐了,实在分不开神曲理解醉蛇的意思,蚊子似的低吟一声,莫匆却猛地睁大了眼睛:“所以?”
“为什么他会被烧死?”醉蛇扒开安捷身上的破衣服,肩膀上的淡绿纹路一点一点地浓重了起来,好像在向体表靠近似的,“是他身体里的那些妖魔鬼怪的东西怕火,一旦遇到高温很可能从他身体里分离出去,那等于他失去了不老不死的能力,所以才会被烧死!饮狐,你忍一忍,我们赌一下,相信我一次。”
他们脚下的石板裂开,醉蛇和莫匆各自向两边跳开,莫匆紧紧地盯着安捷身上越来越清晰的纹路,他自己也不好过,可这时候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安捷,你听见了么?”他干脆盘膝坐下来,紧紧地握住安捷的手,“你听见了么?我在这陪着你,嘘,别怕,我陪着你。”
安捷勉强睁开眼睛,喉咙干涸得已经说不出什么了,勉强挤出四个字:“给我……出……去……”
莫匆笑了笑,把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俯下身去,轻轻地亲吻着他的鼻梁和嘴唇:“别怕——”然后他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醉蛇,男人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满是伤疤的上身,静静地看着他们,莫匆说,“你和十五出去吧,你们不用……”
醉蛇看了他一眼,低低地说:“你不用说了,我会在这陪他到底,这是我欠他的……”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安捷,“这是我那最小的弟弟啊。”
安捷猛地抽动了一下,他好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死死地咬住牙,可即使如此,喉咙间还是溢出细细的痛呼,莫匆手指插进他的头发,好像感觉不到热一样,在火海的背景里抱着这个人:“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十五瞄了一眼四周,冲着他们喊了起来:“这东西的尸体也快沉下去了,这里就要塌了!”
安捷一把抓住莫匆搂着他的胳膊,沙哑的惨叫声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就像一千把烧红了的刀子在他身体里搅动一样,手指掐进了莫匆的肉里,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