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就收拾东西回家过年。
叶朝川回到家,呦嗬,今年沈拓来得够早的。再一看生活用品多了不少,连家具、电器都换过了。
这两口子是,同居了吧。
叶晴还跟以前一样,开心、抽风以及神经病晚期,沈拓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薄情,只有面对叶晴的时候才能春风化雨。
总之,人家俩口很恩爱很和谐。叶朝川感觉自己跟个外人似的,就差说“您别客气”、“谢谢”、“感谢招待”了。
沈拓听说他考了研,很是委婉地表示他的公司随时欢迎他去效力:“考不上就去我公司帮忙。”
叶朝川没吭声,不知道这算是安慰还是别的什么,如果说是安慰,这也太失败吧,如果是别的含义,那他成功了,让他在拘谨的状态中又多了一项心情低落。
他还真没想过,如果没考上怎么办?也蹬个自行车天天找工作?
过了年,夏满打电话约了他两次,他都没出去,短信除了一条“你也新年快乐”之外再没回复别的。
返校前一天的晚上,正是正月十五,沈拓带他们去外面吃的饭,然后沈拓和叶晴很罗曼蒂克地在外面顶着寒风散步,他一个人先回了家。
他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打开窗子,探着身子抽烟。
楼下,几个小孩子提着红色的小灯笼跑来跑去,外面有路灯,灯笼都不显亮,只能看到大红色的塑料皮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远处有站着说话的大人,一条狗挣脱了主人的管制,跑过来对着小孩子们狂野地吼了几声,小孩子们立刻不敢动了,站到一处提着灯笼照狗。
远处有人晃晃悠悠地踱过来,手里提着两个方形的大灯笼,是城里少见的秸秆骨架糊白纸的灯笼。
坐着的狗站起来吼了几声,那人对着狗:“汪——”
狗懵了一下,然后撒丫子跑开了,几个小孩子“嗷嗷”地又叫又跳。
叶朝川看乐了,还有这样无聊的人,连狗都欺负。
欺负完狗,夏满抬起头,看着叶朝川卧室的窗户。
俩人对上视线,叶朝川愣了一下,低头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接起来,眼睛看着楼底下的夏满。
“烟鬼,我看见你了。”
夏满挂了电话,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叶朝川关上窗子,穿上外套装刚要出门,想起夏满拿了两个灯笼,琢磨着这个连狗都欺负的无聊的人大概也要跟小孩儿似的去外面沿街溜达,于是又找了两副针织手套塞口袋里,这才下楼来。
那几个小孩子还围着夏满看他的灯笼,夏满一会儿提高,一会儿放到背后,惹得小孩子咯咯地笑。
看他下楼了,夏满躲开那些孩子,走了过来。
叶朝川垂头从他手里拿过一只灯笼:“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夏满笑了笑:“我打电话有用吗?”
叶朝川没答话。
夏满把灯笼当成钟摆似的来回抡着:“真不知道你天天有什么事,怎么叫都叫不动。”
“哎,你别抡了,小心烧着了。”叶朝川握住夏满提灯笼的那只胳膊。
夏满还真乖乖的不再抡着玩儿了:“这灯笼棒吧,我从老家带回来的。走,出去转悠转悠。”
叶朝川把手套掏出来,递给夏满两只,然后他自己来回倒着手把手套戴上。夏满也跟他一样戴上手套,俩人提着灯笼往外走。
“去哪儿啊?”叶朝川问道。
“就随便走吧。”夏满靠过来,紧挨着他的胳膊。
夏满出了门顺路左拐,他只好跟着走。
“夏小月和达子为什么没来?”叶朝川找了个话题。
“一共就俩灯笼,再说干嘛叫那俩电灯泡来啊。”
“……”
叶朝川忽然有一种搬石头砸了脚的感觉,他低着头,视线顺着手里的秸秆落到灯笼上,他从楼上看的时候以为上面只是糊了层白纸,现在近处一看,上面还跟剪纸似的有一些镂空的小洞,却看不出是个什么造型。
他问道:“这灯笼是手工作的?”
“是啊,厉害吧。”夏满得意地晃了晃,“灯笼架子是我叔弄的,不过秸秆是我削的,纸也是我糊的,看见上面的窟窿眼儿没?也是我自己抠的。这是送你的,我哪能一点儿手不动呢。”
叶朝川听他说得好笑,窟窿眼儿,亏他以为是剪纸,不禁笑道:“那谢谢你了。”
夏满上下瞄了他几眼:“你这回比上次好多了啊。”
“……”
上次?那只能是暑假开学前夏满找他那次。
当时,夏满在火车站问他“你怕我做什么”。
叶朝川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然而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说辞。
夏满停下来,一错脚拦到他前面:“我还以为你又要跑了呢,就跟高考完那时候一样。”
叶朝川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