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贞父的灵位,被我放置在自己房间里供着。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勇气把他摆到佛堂去呢?算了,别想太多了。死了就死了,我还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
师父进来过我的房间,眯着眼道:“痴儿。”我懒得跟他争辩。他丢了只盒子过来,道:“为师要去闭关几日,那个人若来了,你帮我把这东西交给他。”说完,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出去了。
闭关?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在寺后的山洞里面睡大觉。我抱着那盒子,撇撇嘴。那盒子看起来很眼熟,就是余人丘他老娘交给我的。我摆弄了好久,竟然还是打不开。想不到我这开锁高手竟会有认栽的一天。罢了罢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我把那盒子往桌上一扔,躺在榻上,看着严贞父的灵位出神。那红色的蝴蝶,又浮现在我眼前。不论怎样回想,我都想不起来他的样子。
如果能够想起来,我可能就......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被人一脚踹下榻子。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刚想开骂,看清楚面前的人后,那些话全都硬吞进肚子里了。师父的姘头站在我面前,冷冷瞪着我,眼中闪着恶狠狠的光,用眼刀一刀一刀切向我。切,长得高了不起啊?
“不知有何吩咐?”我耐着性子问,累得要死。
“藜姜在哪里?”他闷着声音道。
我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道:“藜姜是你师父俗家的名字,他在哪?”
我“哦”了声,拿过桌上的盒子,递过去,道:“师父去后山闭关了,他要我把这东西给你。”他接过去,对我道:“藜姜在第几个洞里?”我道:“不知道,师父没说。”他哼了声,道:“以后,你若再敢偷看我与藜姜行房,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了。”说完,隐去了。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我撇撇嘴。反正我是光明正大地看的,何来偷看一说?
反正那家伙肯定会找到师父,然后把他掳回禅房里,按倒在蒲团上。
我呵欠连天,倒头便睡。很无奈地,我又做梦了,梦到个眉眼肖似余人丘,体态似箜璃,脸上还有一个红色蝶斑的男子,与我同睡在榻上。我睁开眼,胯下胀痛,满头冷汗,再也无法入睡。看看窗外,一轮明月挂在深蓝的天空,照得我良心开始不安。与其日日胡思乱想,倒不如与余人丘表白,让他痛痛快快地拒绝我,也可以让我断了这念想。我披衣下床,推门出去透透气。
我沿着长长的走廊慢慢走着,清凉的风,像那晚箜璃冰凉的手一样,抚着我的脸颊。明天就跟师父说,让他放我下山,断了那段尘缘。我暗自下了决定。
深夜果然是很多东西出动的时分,这不,随便一晃,就晃到了。我看到箜悦拉着箜明,背着一个大包袱,偷偷摸摸地往后山去了,后山有条捷径可以下山的。箜明满脸不悦,衣饰有点凌乱,箜悦寒着一张脸,硬绷绷的。这两个家伙要搞什么啊?不会是想私奔吧?上次错过了焚音跟箜夙的好戏,现在可不能重蹈覆辙了。我偷偷跟在后头,跟着到了后山的山泉边。
箜悦放下包袱,箜明甩开了他的手,咬牙坐在山石上,脸色苍白。箜悦凑过去讲了几句话,箜明一巴掌扇过去,“啪”一声,结结实实地招呼在箜悦的脸颊,箜悦白皙的脸上一下子浮现了个完整的五指山,唇边还流出了血丝。两人都愣住了,我也呆了。箜明师兄是温柔的大哥哥,我认识他这么久,别说动手了,连气都没有生过。而箜悦师兄,虽然冷冰冰的,面容淡漠,话也少,一出口就得罪人,但本性很好。
两人木站了良久,箜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用手摸了摸脸,突然扑过去,掐住箜明的脖子,狠狠道:“怎么?踩到你的痛脚了?你***跟那狗东西做时不是很爽吗?”箜明听了,脸色更加惨白,也不挣扎,任他掐着脖子。
箜悦松开了手,盯着箜明,缓缓道:“我再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箜明不加思索地摇头,道:“你明知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箜悦面上罩寒霜,冷着声音道:“你就甘心面对这四面高墙过完剩下的日子吗?”箜明笑道:“除了这寺,天下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你一开始就已知晓了啊。”箜悦低下头,再抬起头来时,已恢复了平日的面容。他没再说什么,抬手抚上箜明的脸,缓缓道:“最后一次了......”话未说完,已被箜明一把抱住,紧箍在怀。箜悦起初还在挣扎,后来,便静止不动了。
箜明把箜悦压在一块平滑的山石上,箜悦的表情还是冷冷的,但眼角,滑下了一颗泪珠。箜明舔去那泪水,埋首在他颈间,说了句什么,箜悦的眼一下睁大了,随后,那泪掉得更凶了。
箜明把箜悦的身体弯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在月色下,他由背部到大腿的曲线,像一把拉紧,随时会断裂的银弓。线条流畅的后脑勺,被山石碰撞出几道伤痕。没有任何爱抚,亲吻,箜明直接冲了进去。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
箜悦的头向后仰去,硕长的脖子像濒死的天鹅一样,不停颤抖。牙齿紧咬着嘴唇,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