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般粗壮的钢筋,一时间刺刺作响,好一会才将几根钢筋全都锯断,接着就是几名救援队员将还剩下一半的预制板搬开。
随着十几块石砖被扔了出来,人们终于看到了一片松动的空间,盯着被压在下面的人,尉恒修大声呼叫:“快叫医生,还活着。”
搭把手就跟于扬将人从废墟里拖了出来,一群人就跟接力似得将伤员云出了废墟,那人终于从昏睡中缓缓醒了过来,睁着眼死盯着不远处的废墟,张口欲要说些什么,过于干涸的嗓子让他呜咽了两声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单单盯着里面一串的泪珠顺着满脸的灰流出了一道道沟壑而来。
尉恒修一见怒声道:“立马还有人,继续挖。”这是连续奋战的七十二小时,整个救援队就没有休息过几个小时,全都跟着一片钢筋混泥土作着斗争。
所有的人赤红着双眼,英姿飒爽似乎都成为昨日黄花,在钢筋混泥土上旋开了一朵朵血腥的花,尉恒修拿上工具就开始挖,老式的预制板房有很多烧土砖,用挖掘机又怕给伤员造成二次伤害,因此都是采用人工挖掘,也就是手刨。
一块块砖被扔了出来,鲜血随着灰黑色的手套逐渐蔓延开来,沾满了灰的脸上全是汗珠,一双赤红色的眼珠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生怕错过了一切生命特征,好一会儿才从挖掘中发现了一巨大的身影,倔强的圈成了一道保护的屏障,而屏障中是一道娇小的身影。
几乎是奋不顾身,三五的救援队成员全都围了了过来,所有人的看着这一幕,面前的一个高大的躯体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两人几乎被砖石全都掩埋起来了,血侵染着砖石无情的昭示着大难来临时残酷的遭遇。
男人的身体几乎是僵硬了的,恐怖的天灾早就在片刻间夺取了他的生命,而他死死的抱住小小的他。所有人盯着这一幕难以压抑的热泪盈眶。
终于小男孩身边的砖石被剔除了一半,沾着鲜血的手触到了男孩的身体,一丝冰凉窜入了他的身体里。
布满血丝的眼底充斥一丝难捱的害怕,尉恒修怒吼道:“刨快点。”所有人又加快了手里的速度,终于见着能够将孩子的身躯移了出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从男人紧紧的怀抱中抱了出来。
冰冷的身躯被他抱在了怀中,手掌将孩子脸上的灰全都抹干净,紧闭的双眼乌黑的唇,全然都在彰是此刻灰暗的一面,一滴热泪散落在孩子的脸庞上。
难以压抑的悲伤充斥在所有人的心底,沉默肃穆的气氛让所有人的心的纠在一起,若是再快一步该有多好?
他的身体几乎是颤抖着,颤颤巍巍将孩子的遗体交给了身后的救援人员,几乎是没有说话,站在身下的这片土地,是北川小学的校区,掩埋了几百名学子的身躯,三天三夜的救援让人绝望之极。
几乎是不敢过多的伤心,紧张救援进度牵扯着所有人的神经,眼前的钢筋泥土掩埋之下还有更多人的生命,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临时搭建的帐篷在北川小学的操场上,周边的受灾群众几乎都被集体安置在了这里,医疗小队临时搭起了简易的手术台。
袒露的肉夹着着血管微微有些腐烂,伤口太过于深了,甚至让她有些不忍心看柔声对着身旁伤员肉声道:“忍住点,消毒有点疼。”
说着便轻轻用棉签蘸了碘酒,柔柔的擦拭着袒露在外伤口,眼光落在了此时身旁伤员微微抽疼的脸色,她将动作放的更柔了两分,简单的上了点药之后,将纱布替伤员缠好,许珞虞这才大口的喘了一口气,刚来北川半天,在简易学了包扎之后,这六七小时内几乎不停歇的都在为伤员包扎,来来往往全都是人,天灾无情,只觉得透骨的心痛。
“让开!”一道厉声传来,许珞虞只觉得肩膀被人按住,顺势的侧了过去,惊异的神情立马跃然在她的脸上,熟悉的脸色许珞虞自然是认得。
不过此时的于扬全意都在尉恒修被钢筋穿透的手掌之上:“医生赶紧帮他包扎。”几乎是下意识的颤颤巍巍,此时的尉恒修一脸的泥浆色,只有一双赤红色的双眼露在外面,连日来的救援几乎是在透支着他的身体,失误间一根钢筋穿破了他的手掌,若不是于扬强烈要求,他依旧放不下救援。
乌黑血都凝结在了一起,钢筋无情的将他的手掌贯穿,血流不止,除了暴起的青筋似乎都看不见他过多得表情,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让许珞虞已然泪流满面。
白袍子医生迅速跑到了尉恒修面前,支了支许珞虞的肩膀,她这才回来,立马拿了消毒的用品,蹲在了尉恒修面前,小心翼翼的用蘸了碘酒的棉签消毒,低垂着的眉眼让他看的不够真切,胸中的热浪几乎也在这一刻翻涌起来,一双粗砺的手直接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臂,如此突兀下意识含着泪水的盯着他。
此时的尉恒修冷毅的脸上,又深深倦意中涌出了七分惊喜,缠在了他眼底,顺着她的泪珠又逐渐化为了一股了心疼,松开了手掌,又缓缓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干裂的冷唇上缓缓浮现出两个字眼:“珞虞。”
如此突兀而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