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中从来没有提到过,但是他只要有类似征兆,就会主动的去拉她的手,或者像今天这样,主动到她恨不得把他揉到心里。
“我说你们怎么没声音了?”赵医生浑厚的嗓子几乎快要吼破音,“齐程现在情况怎么样?血压又上去了,心跳怎么回事这是?”
好吵……
恍恍惚惚的齐程皱眉。
然后就伸手,把开着免提放在边上的手机直接挂断。
……
迟稚涵再一次肯定,齐程发病的时候确实更加的为所欲为,少爷本性表露无遗。
像是脱去了成年人外衣的孩子。
“吵。”齐程说话的声音哑得必须很用心才能听得清楚,而且支离破碎,像是拼了命的想要说清楚,最后却只抓到了几个关键词,“别人,不要,要你。”
……很容易明白的关键词。
“你不吃药,又不要医生,很危险的。”迟稚涵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讲理的好时机,但是真的心软,“我什么都不懂,万一发病了怎么办?”
一个平时那么小心翼翼的男人,现在手软脚软的瘫在橱柜里,抱着她的手,凉得不像是活人。
“不发。”齐程像是承诺一样,说的认认真真,还撑起头努力的和迟稚涵对视,又保证了一遍,“不发。”
……
冷汗涔涔的脸。
青紫色的,因为缺氧缺水干燥的嘴唇。
还有那双黑暗中琥珀色的眼瞳,认真的,想要看清楚她的样子,却又因为病症,偶尔会有些失焦。
迟稚涵叹气。
她真的……不适合照顾病人,尤其是这样的病人。
因为她被说动了。
把刚才放到一边的温水递给他,然后哄孩子一样的慢声细语:“你先喝点水,我给赵医生打电话,他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就不让别人进来好不好?”
她又用了我们。
发病的时候,迟稚涵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纱,听起来很费力,但是我们这两个词,却无比清晰。
所以他点了点头,就着迟稚涵的手,乖乖的喝了半杯水,然后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靠在柜板边彻底放松。
仍然迷迷糊糊,但是身体慢慢变得暖和。
刚才冻得有些僵的手指终于能动,也终于能感觉到迟稚涵身上的温度。
他似乎,只要能感觉到温度,就不会有那样的幻觉。
迟稚涵还穿着外套,毛线帽子因为钻到柜子里,被弄得歪七扭八,她很热,周身都冒着热气,脸上细细密密的都是汗。
打电话的时候,还很小心挪了下位子,让他能靠的更舒服,右手无意识的在帮他揉头。
这些触感和温度,都是鲜活的。
和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鲜活。
眼前的雾气和堵着耳朵的那层不存在的水雾随着迟稚涵的热气慢慢蒸发,他开始能听得见迟稚涵的说话声,只是要隔几秒才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正在和赵医生商量让他那位徒弟先住到对门,然后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捂住了话筒跟他商量:“你有些脱水,等有力气了之后,我们还是得让他过来帮你挂水。”
这是真的把他发病时候说的话当成正事在解决。
鼻子开始酸,他看着她点点头,手臂不受控制的把她抱得更紧。
他,在完全混乱的时候,吻了她。
他记得。
这是在他心里面叫嚣了很久的事,每次看到她喝了牛奶嘴边的奶泡,或者靠近他咬着嘴唇观察他的反应的时候。
他都想吻她。
迟稚涵嘴唇很红润,健康的,带着诱人的光泽。
所以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念想,也是一种亵渎。
她只是为了生计,为了找到唯一的亲人,被自己家里人和赵医生,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留下来的陌生人。
二十四岁,独立善良,有自己的朋友圈,活的很好,很精彩。
他努力的和她保持距离,看着每天要吃的药,看着那些一点点靠近临界值的身体健康报告,看着自己和她的差距,远到天涯海角。
然后在神志不清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吻了她。
只是轻轻的碰触。
但是到底,吻了她。
因为头脑混乱,他甚至不记得她当时的反应,也不记得两人现在这样的姿势,是谁先主动。
但是……
如果可以一直不放开,该多好。
***
赵医生交代给迟稚涵很多东西,除了保暖和让他保持清醒外,还有他会因为脱水加上精神紧张肌肉僵硬,全身无力,如果不吃药,这些症状恢复就需要时间,意味着她得在柜子里陪他很久。
还有最最重要的,导致他这次发病的原因。
“这十年起码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发病原因,都是因为他无法回去看他爷爷。”赵医生叹了口气,“出不了门,没有办法拉住爷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