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到底有完没完?还要吵多久?让不让人睡了啊?”
相果的视线从陌生男人的脸孔游移到邻居那张愤怒的脸孔,表情贫瘠,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的确,她要有办法就不会连门都进不去。
相果习以为常的样子面目平静,为她这张精致的脸孔添加一分寡淡,她嘴角处有颗黑色小痣,堪堪的一小点犹如点睛之笔,衬得她这张脸耐人寻味多了。
邻居在她身上讨不到解决方法,便去拍打4010的门。
赫兰小区是位于市中心的历史建筑,小区内有一幢非常出名的大教堂,经常有人在此处举办婚礼,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有一定财力的人上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发展到现在,但凡是个有钱人都不会想住在这种地方,毕竟这里想重新装修都要经过上层批准,没有哪个有钱人会想住在一个酷似平民窟外表的群居楼里。
久而久之,有钱人就都搬到了更加安静宽阔的环境。另寻新屋后,将旧屋出租,主意算盘打得好,等到几十年后动迁,即可富上加富。
于是这一处几乎都是租客,鲜少有住客,除了一些不舍得离开的老人。
不过有人在的地方就注定素质参差不齐。
那个满肚子火气的男人不断拍门踹门,屋里打的忘我,过来打开门时已经是一分钟后,朝外吼了一句:“甘妮踉的有事吗!?”
邻居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对方无赖,但没想到这么无赖。
邻居骂了一句脏话,“大晚上的您有事吗?别人不用睡了是不是?”
蒋樾樘似乎也没想到隔壁如此理直气壮,瞥了一眼那边没看到人走出来,坐在地上的相果已经站起身,往他这边的方向挪。
没两步,便挪到了他这边,小臂夹着浣熊玩偶在腰前。
蒋樾樘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对方俨然当他不存在,只是想躲着屋里那个人。
小姑娘还没发育完毕,虽然表面看来脖子修长且细,腰短,手腕过裆,小腿长,衬得她整个人外形挺高挑,没想到往旁边一站,连他胸膛都不到。
相果的头发完全干了,柔软的垂在两边,挡去了她素净的脸孔。
见她没有多余的动作,蒋樾樘也不再看她了,头靠在门板上,看着大堂上巨大的吊灯,希望锁匠真能尽快赶到。
他今天忙活一天,应付记者和董事,与律师一起整理财务后续,与新上任的CTO交接接下来的项目进度,又要与新上任的CEO和财务理清项目资金相关,所有所有都结束后,本来想搬运最后一点行李到这边,回来喂完猫倒头就睡,但小李的好意让他不好推拒,只好请他吃顿饭。
结果回到家被自家猫锁在门外。
蒋樾樘为此感到唏嘘,他居然只是感到些许疲倦,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负面情绪,反而耐心还绰绰有余。
邻居骂了几句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指着屋里人的鼻子,怒气冲发道:“你等着,你要再不给我安静下来,我就报警。”
“你报啊,报。”屋里的人伸出了手,不甘示弱指回去,“不报你就是狗,我就坐这儿等着了,你不报这事儿没完!”
屋里的女人也走了出来,骂骂咧咧着:“有本事就去报啊,我们夫妻吵架在自己家吵还不能行了?又没在走廊上吵,你有什么本事说我们吵着你了?”
邻居:“操,你们等着。”
蒋樾樘越听越离谱,这么点儿事还要浪费警力资源,简直社会败类,深吸一口气,刚想上去把人揍一顿。
反正他有的是钱赔医药费,有的是钱息事宁人。
教训社会败类不用心慈手软。
然刚走出两步,他就被旁边小女生冷冷的一句‘你们不嫌丢脸吗’给制止了。
蒋樾樘看着她。
相果仍然低着头,额前碎发堪堪遮住眉,遮不住她微红的眼角。
屋里那对夫妇走了出来,女人一看是她,松弛的脸皮狰狞起来,过来掐了她手臂一把,“你在这捣什么乱?明天不用上学了是吧?站在这干嘛?还不回屋去?”
“喂。”蒋樾樘伸手推了女人一把,用的力道不轻不重,足已把人推到墙上,冷声道:“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这一推,他就看清了这位中年妇女的形象。
在屋里和出轨的丈夫打打骂骂近一小时,打到披头散发,脸颊上肿的不知被打了多少巴掌,额头和嘴角都有淤青痕迹。
丈夫也好不了哪里去,衣服前胸被撕烂一半,脖子脸上数不清的指甲印,又红又长,还在渗血。
“我管教自家女儿管你这个外人什么事?”说着,中年妇女剜了相果一眼。
相果握了握拳头,像是在说他们,又像是对空气低低呢喃一句:“神经病一样。”
中年妇女气的发抖,瞪圆了眼,手扬了起来。
被旁边横来的手推了一把,再度撞到墙上,对上蒋樾樘漆黑平静的眼神,不怒自威,心里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