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栋后脚进门,然后就开始质问相华栋为什么带女人出入宾馆。
她当时心想:第三十五次。
今年,在她眼前上演的,这是第三十五次。
这两人一年到头来一张床上都睡不到三十五次。
每回不是这个约人打牌,那个出差,就是这个打牌,那个旅游。
相果已经想不起来上次三个人同桌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她基本早午餐在学校吃,晚餐在外面下馆子或者打包回家,她上回吃家常饭还是新年回家乡的时候,奶奶亲手给做的。
见客厅有第三个人,相华栋一把甩开黄妍的手进主卧,黄妍拉了脸跟上去。
主卧门一关,接下来就是噼里啪啦的一幕。
相果烦得很,不愿在这不隔音的屋子里待着,便抱着浣熊到走廊上坐着。
但这么多年过来,争吵早已经上升到了摔东西,打架,‘男女性别平等’这句话在黄妍和相华栋身上演绎到淋漓尽致,可不是么,两人狠起来可没人会心疼对方,都当是仇人来打。
她后来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昨天出来清静的时候没带上作业,搞的她从派出所回来,不敢开灯,还得偷偷躲在阳台挑灯补作业。
相果基本一晚没睡,补完作业才发现天都要亮了。
交完作业,相果打算在自己的位置上眯一会儿。
她的同桌是一个女生,但对方是坐校车的,比走读生晚点来到学校,没有人帮她把关,相果也不敢睡得太明目张胆。
尤其她一直是老班社会性新闻环节忠实的一部分听众,比起那些恋爱脑,中二脑的同学,她显得要比同龄人要乖巧,成熟稳重许多。
这也就间接说明了,她会比其他学生更受老师瞩目。
于是刚趴下一秒,就听到一句:“相果,抬起头来,大早上的这么没精神,昨晚做贼去了?”
贼倒没做,但派出所进了。
相果爬起来,打开书,正襟危坐着,书举着老高。
但老班还是看到了她脸上青色的痕迹,脸都黑了,走过来,“这怎么搞的?”
前前后后同学的大眼睛都看过来,倒吸一口气,“你爸又打你了?”
家暴这件事就算没有实锤,但因为闹的挺大的,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把她被家暴这件事当真了。
相果顿时耸拉下肩膀,有气无力道:“摔的。”
老班啧了一声,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模样,但也没接这茬,只是不悦的说:“去医务室看看,让老师给你揉一揉,都没上药吧?什么时候摔的?”
“昨天,忘记上了。”相果同桌刚到,便被她拉着往外跑,跑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说:“谢谢老师关心,我们马上会来。”
丁茶刚放下东西就被拉出门,一开始还不明所以,走出一段路看清她脸,皱着眉,不太高兴道:“你爸妈又打你了?”
相果不想提,“别说这个了。”
丁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心疼又不爽:“我要是你我就离家出走了吗的。”
相果嗯了声。
丁茶:“疼不疼啊?”
“现在不是很疼了。”相果小心翼翼打着哈欠,“不碰不笑不张大嘴巴说话就没事。”
见她不是很想提这件事,丁茶便一转话题,说:“明天下午我不能跟你一起去补习班了,我爸妈给我请了假,临时决定要去医院看我奶奶,医生说她可能就这一周了吧,昨天我跟她视频,的确有点回光返照的感觉。”
相果点点头,看她不是很伤心的样子,也就没安慰她,有时候人越安慰越伤感,大家怎么说都是青春期的年龄了,对人终有一死这件事多多少少明白一些。
相果:“那我周一给你带笔记,你请一天的假吗?”
他们周六上午还要上学。
丁茶嗯了声:“今天晚上就走,明天晚上回,没办法,两地隔得比较远。”
医务室。
值班老师检查了下她口腔没有被牙齿划破,给她吃了三七片,让她去学校食堂买条冰棍或者冰的矿泉水敷一下脸,顺便叮嘱她如果今天还没消肿,回家后可以找一下化瘀的油搓搓自己的脸。
买完冰棍回教室前,路过卫生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一下。
因为整个学校只有卫生间门外有镜子可以整理仪容仪表。
相果捧着冰棍敷脸,没精打采的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自己挺像日本青春漫改剧里死气沉沉的女主,虽然她没有女主那么漂亮,但论死气沉沉,她有的一拼。
丁茶整理了下身上衣服,看她一眼,奇怪道:“你怎么穿着外套?”
相果从镜子里看她,“你才知道。”
丁茶皱着眉,“你手上也有伤吗?”
相果愣了一下。
是哦,她手上还有伤,刚忘记说了。
丁茶一看她表情,差点翻了个白眼,“姐姐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