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走不动路了……”
他想说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人的婚姻是非常美满的,不会桩桩都跟你父母一样互相残杀,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爱的,他会努力让她感受到爱。
但看着相果垂下眼睑,不知所措的表情,这些话始终说不出口。
“没关系,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不婚主义者,但实际上他们谈一辈子恋爱也是没问题。”他亲了她脸颊一口,低声缓缓的说:“果果,我可以一直等你,直到你终于寻找到两个人共结连理的意义,我们可以满世界去找,一辈子去找。”
相果想起那台改装好的房车,以及他出国前收拾的一行李箱的摄影器材,小声问:“就我们两个人吗?”她是在指拍婚纱照的这段旅程。
这几年来,她个子长高不少,但却更加的沉默寡言,文静不好动。
他与她贴着脸,慢慢摩挲着,“是,等你试完婚纱,咱们就启程。”
“那化妆师呢?”她嘴唇轻微蠕动着,动作小到甚至看不到嘴巴一张一合。
“你自己化。”他说。
“我不会化新娘妆。”她回。
他们就这么拥抱着,保持这个姿势对话。
声音尤以的小,店员似乎感受到这对新人之间的微妙,打算给两人一些空间,悄悄退出去了。
“学吧。”蒋樾樘说:“化得丑也没关系,还是你想我亲手帮你化?嗯?”
相果一想,好像她自己上手会安心一些。
蒋樾樘却笑了,他额头抵在她肩膀上,闷声笑道:“我想帮你化,化一辈子都可以,但是果果,我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天赋。往后,我们更多的状况是我带着你,在世界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公路上漫无目的的开车,遇到喜欢的景点就把车停在路边,在空地架起三脚架支起相机,然后各种角度拍属于我们的婚纱照。”
这画面感非常强烈,相果几乎可以预见到那个时候,她穿着圣洁的婚纱站在无人经过的路边,而她的新郎则会站在对面,调整摄影机,设置倒数,然后来到她的身边,十指交叉,咔嚓一声。
“好。”相果想到这里,就干脆的应了声,她一向不是拖拖拉拉的性格。
相果松开他的手,返身拥抱他,“我愿意,我会努力的。”
那一瞬间,她神情有些恍惚,想起了五年前,他们在万静山的那个晚上。
那天,她向他保证,会努力做一个优秀的人。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废……
那天,相果试了好几套婚纱,黑色,白色的婚纱都有。
蒋樾樘也去试自己的西装去了,留下她和店员在里间,通过店员,她才得知原来她眼前的这几套婚纱都是半月前空运过来的,都是高定秀上大开和大闭的作品,为了方便她日常行走,蒋樾樘亲自跟设计师沟通做了一些细节的修改。
也就是说,接下来,她可能要穿着百万美元的婚纱在满是沙尘的公路上来回折腾。
蒋樾樘真是不心疼钱。她想。
相果最终选了两套白色,一套黑色的婚纱,而蒋樾樘则拿了两套黑色,一套白色的西装。
有一套婚纱需要修改胸围的部位,如此,他们又在民宿待了两天。
第三周,蒋樾樘带着她,一箱子摄影器材,三套婚纱和西装,一衣柜的便装衣服裙子,车后底部储物柜的锅碗瓢盆……开始一路向北。
白天,蒋樾樘会根据房车充电桩的距离而有条理的赶路,路上遇到美丽的风景就会停下车来,偶尔驶到开了几小时也不见一台车踪影的公路,他们也会在公路中间架起摄像机,来拍几张‘孤独’的婚纱照。
晚上,他们偶尔会住在房车充电桩附近,偶尔会住在能充电的酒店里。
相果的心情渐渐变得乐观起来,话也多了许多,她甚至会主动跟他说八卦,比如斜后方几点方向有个人如何如何,也会抱怨今天天气变冷了,刚才的菜好难吃。
她的语言表达不再那么迟钝,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非要他提醒才记得吃药,现在基本是早晚吃一次。
晚上睡觉一定要他抱着,她已经习惯了右侧睡,否则一定睡不着,蒋樾樘也习惯了从后面抱着她,胸膛贴着她的背部入睡。
这大半年来,他们拍了不少组婚纱照,途中还新入了两套加绒的婚纱,届时可以用在冬天。
一路走来,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极光,也曾拍下穿着婚纱坐在湖上小船被极光环绕的画面,在黑沙滩携手慢步,在废弃的船边,辽阔的海洋前,在每年都会发生变化的蓝冰洞,横穿味道难闻极了的间歇泉……
一路上不少爱凑热闹的外国人都对他们献上了祝福。
他们还去了教堂,他们很幸运,经过交涉,那位神父愿意见证他们这场无证的婚礼。
这天,一觉睡醒,窗帘大大敞开,外面已经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片,像极了奥利奥的配色。
这段日子来,天气已经步入冬季,气温只有白天的中午才会在零度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