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笑着冲他眨了几次眼,“你刚才都听到了吧,篮球比赛还缺一个人参加,你记得一定一定要去参加哦。”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辛椧的本子上就记下了徐慕廷三个字——北璇抢过去写的。
似是没想到陆葭会参加,季空远转过身来,站在窗边的他身影挺拔高瘦,蓦然回眸的瞬间,让她不由看的一愣。
“我记得你还负责校报的文章选编和校对,哪里来的时间去排练。”他侧身双手插兜定定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闪着光,唇边挂着温和的笑。
如今的他,面对她时仍带着假面。
陆葭顿了顿,没怎么思考就回复了他:“所以你要记得我为你额外付出的这份辛苦,如果你没有参加比赛,我也就不会参加拉拉队了。”
“这么说是我的不是了。”他轻笑了声,顺着微抿的唇看过去,是紧绷的下巴。
“没有。”她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觉得为能你做点事情还是挺美好的,起码以后想起来会觉得美好。”
因为再也回不去。
当一幅只用白粉笔和蓝粉笔勾勒出的黑板画线图赫然立在眼前的时候,陆葭手中握着粉笔呆立在讲台桌前,竟不知该如何下笔。
此次的黑板报主题是,寓意即将到来的光辉。
而在季空远的笔下,他的画中迷雾散去,露出的却是原本掩盖在迷雾下的深渊。
以为终于得见的光明,其实只迎来了又一次更重击的毁灭。
整面黑板上的蓝白色画线条清晰流畅,色彩冷漠具有冲击性,几乎就是落笔成景。
图已淡淡上色,基调传递出的却是阴冷的信息。
陆葭心中不觉沉闷起来。
这是他的内心世界。
每个人对迷雾散去后的世界都会有不同的幻想和构造,而他的世界,仍是一眼便看到了尽头。
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问题。”季空远将粉笔轻巧丢进粉笔盒中,拿纸淡淡擦了下手上的粉末印记,走到陆葭身边,语气格外柔和,“我看你好像没有一丝要落笔的意思。”
“我现在写字,可能会打扰到你。”陆葭闲闲的躲开他的目光,扫过黑板的时候神态又异常认真,掐着口漫不经心的语气,浅谈道:“即便面前是万丈深渊,也至少还有一条退路不是吗。”
“你觉得还有其他去路。”他缓缓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转眸看向黑板,头微微一偏,嘴角嘲弄的勾起唇线,“如果我执意入渊呢。”
“那么你便会是孤身一人。”陆葭的视线冷漠的掠过他,眉梢间渗出丝丝冷意,她看着他,眼中情绪莫名,声调被尽数抹平,“若是你退后一步的话,身边至少还会有我。”
“所以你也不愿与我同行。”
“那要看你对同行的理解了,若你执意入渊,能拽回你的人也只有你自己。”
她眼底的光清澈温暖,冷漠的表情透过一丝哀伤的情绪来。
又是这种感觉。
季空远鼻间轻呼出一口气来,毫不犹豫的离开她身边,执笔将深渊处的岩石画的更加尖锐了一些。
没有人真正了解他,可她却能一次次看穿他真实的想法。
偏偏她每次还用那种疏离又难过的眼神看着他,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不爽。
他本已经做好了她会逃开的准备,可她却开始尝试一步步走向他。
她想要知道什么,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你开心。”就在此时,陆葭几步来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粉笔,在黑板空处写下两段话来,一边说道:“我希望能看见你发自内心的笑容,更希望你的笑容,是因为我。”
“你好像总是很了解我的样子。”季空远淡淡看她一眼,声线温醇,随手拿过另一根白色粉笔,这一回,好像再无法下笔。
他神情一愣,瞳孔微微紧缩了几秒,唇线慢慢舒展开来,不经意间挑了挑眉,露出一副看似释然的样子。
她懂什么。
一瞬间,季空远仍掉手中的粉笔,转身果断走开,再没留下一句话。
而黑板上,有两段话被光明正大的留了下来。
“尖石乱崖,浪声作哑,承诺当头是无话。
天下浩大,总有人愿为他,背离信念破芽,开在缝中成花。”
“深渊墟沟,鸦音惊鸿,夜尽头皆可怖面容。
而我独留黑暗中,待风雨走,离雾避垢,来牵你手。”
拉拉队成员在自习课时被叫出去练习的时候,季空远和徐慕廷坐在高处的花坛上,神色各异。
“看你的表情,好像计划不太顺利了啊。”徐慕廷用手掩唇着怪笑,眼角微微上翘,在无人察觉的时候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语气带了几分调侃。
季空远单脚踩在花坛边上坐着,胳膊搭在严肃的腿上,深黑的双瞳中多了一分凛人的气势,嘴角平直,表情很是严肃:“与你不相干的事情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