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双手稳稳地捧住托盘往后退,哭丧着脸说:“姑娘,这时候可不带胡闹的。这么多颗珠子,若是掉了一颗,大婚那天可怎么办呢?
秦绮被她逗乐了:“放下吧,瞧你慌成那样。”
梧桐转身把凤冠稳妥地放好,嘴里仍在劝说秦绮:“姑娘,之前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大婚前咱们得求个好兆头。我这就去老太太给姑娘请回来的观音像那边拜拜。”
秦绮把她给叫住了:“不急,先让厨房给我送点夜宵过来,记得要两道清淡的菜。”
梧桐被秦绮这句话搞糊涂了:“姑娘晚饭用得不好?这时候用夜宵的话怕是会积食的,要不我让人拣些好克化的点心过来?”
秦绮气定神闲地说:“入秋后夜可是越来越长了,我随便吃点垫垫。”
梧桐只好出去叫小丫头给厨房传话,心里却直打鼓,她服侍了大姑娘这么些年,从没见她在就寝前吃过零嘴,更别提再来一顿夜宵了。
梧桐离开后,秦绮继续盯着自己的膝盖出身,左手轻轻拂过,一把清气凝成的宝剑逐渐成形。
食指拇指相触轻弹剑身,清亮的剑吟声在室内回荡着。
秦绮满意地笑了笑。
…………
夜色已深,整座侯府都陷入了沉睡。
侯府最西侧,离胡氏住的荣庆堂不远的地方是寿阳侯府的宗祠。黑油栅栏把里面的五间大厅严严实实地围住,正厅供着历代寿阳侯的画像。
这可是侯府的重地,平日里除了除夕等祭祖的正日子外从不开放。两房下人专门守在这里,平日里不做其他差使,只是白日里两人一组地进来打扫灰尘,到了晚上就把宗祠的院门用铁锁细致地锁好。
此刻,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在宗祠的正厅亮起,历任寿阳侯的画像下面的供桌上都放着一盏灯笼。
秦绮把最后一盏灯点亮后,提起从自己房里拿出来的玻璃绣球灯,撩起初任寿阳侯画像前面覆着的锦幔,细细打量着祖先的相貌。
据说先祖当年因不满鱼肉百姓的贪官,靠着一腔意气跟随当朝□□揭竿而起,征战二十年才创下这份基业,有了五代人的荣华富贵。
不知先祖当年起事前的心情是否跟我一样呢?秦绮胡思乱想着。
她身后的青石砖地上,胡氏、秦林和秦松母子三人,孙氏段氏妯娌两人悠悠醒转。
五人醒来后,发现自己手脚无力地瘫倒在宗祠里,秋日夜里特有的寒气透过双腿蔓延至全身。
周围历代祖先的遗像上面盖着的锦幔不知被何人撩起,每个供桌上都放着一个白灯笼,昏黄色的烛火照亮了画像的下部,脸部却看不清楚,衬得画像上的人物神情愈发阴森。
他们彼此间惊慌地打量着,完全摸不着头脑。
“莫,莫非是祖宗显灵,惩罚我等不孝子孙。”秦林战战兢兢地说出了一个猜测,眼神不住地往兄弟秦松那边瞟。
“噗嗤。”秦绮忍不住笑出声来。
五个人惊骇地往正前方看去,发现一身月白袄裙的秦绮俏生身后地站在初任寿阳侯的画像下面,头上钗环全无,乌油油的大辫子甩在身前,打扮得怪模怪样的。
“绮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胡氏尚保留着两分侯府老封君的矜持,冷静地发声问道。
秦绮轻移莲步,向五个人聚集的地方走去,语调轻快地说:“别急,会让你们做个明白鬼的。”
话音刚落,三下清脆的掌声响起。
瘫倒在地的几个人顿时如梦初醒,秦绮用蜃楼术逼问他们的记忆都回来了。他们想到秦绮的手段,个个吓得是魂飞魄散。
秦绮右手高高扬起,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腕子来,一把青色的宝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宝剑不知是何种材料做成的,随着秦绮的动作竟如水波般荡起涟漪,忽而分散,忽而聚拢。
某种味道难闻的液体从秦松身下冒出,他挣扎着往后爬去,但半天才挪动出两步的距离。
眼看秦绮越走越近,胡氏强作镇定地问道:“你这是要为母报仇吗?我们可都是你的嫡亲长辈。更别说你后天就要嫁入天家了,你真舍得那大好前程吗?快把那把剑放下,都是自家人,一切好说。”
孙氏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都是他们下的手,把你送入废太子的宫里也是侯爷的主意。别找我,别找我……”
段氏已是闭目等死了,有段瑞的事情在前,她知道秦绮不会放过她的。
秦林试图把弟弟秦松拽到自己前面:“是你父亲派人给你母亲下药的!是他害死你母亲还气死你祖父的,跟我无关!”
秦松似乎是吓过了劲,说话完全找不到重点:“你母亲害了我的长子爱妾在先,我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到了阎王爷那边也能说理。你杀我会有报应的!”
听到秦松这句话,秦绮高举长剑向下斩去的动作愣是停滞了一刹那。
她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有道理,后宅妇人的手段无非那些,或许当年你通房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