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是?
钟琪没有回答,她只是说:“我猜你更想知道邱悦是不是烟雾弹。”
傅峥嵘:“不是?”
钟琪反问他:“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早些年老爷子干过什么事儿,年头太久了,他不是特别清楚。但傅家将来是要他来扛,这些东西,便不可能彻底瞒过他。
然后,从一开始,钟琪的第一步就是他,才会想办法打消老爷子的怀疑,让老爷子只当成是他们两个结的梁子,让傅家对她放下心,不去探查她。再把他引到这里来,要他的命。
再然后,她要干什么,能彻底扳倒傅家?
邱悦,账本……
要动傅家必须有铁证,她说邵家的事没证据,那她是要用邱悦来起风波。
她打算怎么做?!
傅峥嵘狠狠吸了口烟,“钟琪,你让我死个明白。”
隔着浑浊的烟雾,钟琪笑出了声,“我只想告诉你,我扳倒傅家的把握已经有七成了。”
她拉开了保险。
傅峥嵘咬住烟嘴,冷声说:“你肯定不相信,我要账本不是为了毁它。”
钟琪食指微动,“也不是为了大义灭亲。”
傅峥嵘倏忽间俯下身,他动作实在太快,长腿迅捷地抬起,扫过钟琪的手,在她彻底扣下扳机前,扫掉了她手里的枪。
那枪顺着敞开的窗,直接落到了院子里,跟着,傅峥嵘矫健地回身,手指扣住钟琪的肩,重重地将她压上窗沿。
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
“有了上次的事儿,你当我还会吃你一次亏?”傅峥嵘手臂横在她肩上,另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腕反压住,“我问你,你怎么确定邵家和邱家的事都是傅家干的?”
钟琪被他压制的不能动弹,她偏过脸,目光所及,是邱太太沉睡的脸。
傅峥嵘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眉头倏地皱起,低冷地问她:“回答我!”
钟琪弯起嘴唇,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回不回答有区别?”
压制她的力道变重,钟琪快要喘不过气,闷哼了一声。
傅峥嵘前所未有的矛盾,他理智上知道,这女人心狠得能下手杀他,还要搞垮傅家,而且计划了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老爷子当年一定和她打过交道,结果是她这十年都没引起老爷子的疑心,她一直在韬光养晦。
是了,难怪她会吞邵氏,她想让所有人认为,她是要钱不要名声的,黑着。
她也确实像条谨慎的蛇,肝肠带着刃、牙尖淬着毒,除了掐死她,似乎没什么能解除她带来的威胁。
“非要揪着傅家不放……”傅峥嵘稍稍松开她,看她轻咳出声,他沉哑地说:“你总要让我弄清楚前因后果!”
钟琪抬起眼,余光瞥见他的脸廓,他刚毅的下颚紧绷着,起伏的胸膛烙铁般硬烫,压下来的目光又深又重。
他不会这么做。
不止是因为他的底线,还有其他的。
“少将,”钟琪半阖上眼,“我在骗你。”
傅峥嵘突然眼皮狂跳,他沉着面色,正要拎着她起身,忽而听见身后一声细微的“咔哒”。
始终没有出声的邱悦哑着嗓子,双手握着枪柄,死盯着要转身的傅峥嵘,“别动。”
傅峥嵘停住动作,鹰隼一样的眸光垂下。
“只要你来这里,我的把握就有八成,”钟琪手臂撑着窗沿,直起一点身体,“我也不止一把枪。”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后,“哐当”一声巨响,电梯停止了下沉。灯光几个明灭,慢慢地稳住了亮度,电梯里再次恢复光明。
江聿城扶着电梯壁,拧眉去按按钮,门纹丝不动。
他心口发闷,不是空间的逼仄造成的,也不像是刚刚的动荡造成,不知由来,却格外强烈。
贺秋阳和霍恩回的感觉也不好,一时半刻的,他们竟然都没有开口。
外面起了阵喧嚣,跟着便是撬门声,很快电梯门开了,酒店的人在外面,歉然说:“非常抱歉,刚刚发生了地震,好在震级不大,酒店里有应急电路,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事故,给几位造成困扰实在是……”
霍恩回出了电梯,胸腔里呯呯呯震个不停,他不适地按了按心口,“地震?”
“是的,C城只是余震,但震源应该不远,现在消息还没有出来,不过应该马上就能知道……”
贺秋阳扯了扯发紧的衬衫领口,不安地拿出手机,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给钟琪打电话。
然而电话没通。
贺秋阳挂了电话,正要再拨,恰好一条推送通知。等他看清楚上面的字眼,一瞬间苍白了脸孔。
“贺哥。”霍恩回看见他的脸色,沉声问他:“董事长在不在C城?”
贺秋阳缓慢抬头,艰涩地说:“董事长在郊县。”
他们身后,江聿城要离开的脚步倏地一顿。
贺秋阳终于醒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