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阳走过去,“你也是?”
她的脚步踏在地毯上,几近无声,贺秋阳却能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向后退开一步,“我没有觉得董事长做错,但是您真的不应该——”
“应该干什么?”钟琪打断贺秋阳的话,她向前,他便向后,直到贺秋阳的腿碰到沙发,他退无可退,被她攥住衣领,“你告诉我,我应该干什么。”
钟琪并没有用力,贺秋阳也没躲,更是不能躲,“董事长……”
“秋阳。”钟琪的指头擦过他西装前襟的边缘,转而攥住黑色的领带,一点点地顺着丝滑的料子向上,“当初我警告过你。”
贺秋阳脸色倏地发起白,直愣愣地抬头,钟琪的眼睛覆着层冷霜,眼尾的细疤边角尖锐,像个刻痕。
当初邵衍刚死,那时候钟琪怕输到粉身碎骨,让贺秋阳走人,他不肯,她就给出承诺:输了保他,赢了,会给他在钟氏无可比拟的决策权和地位。
她还警告过贺秋阳,从今往后,不要过问她的任何决定,不管她的选择有没有越过道德和法律的底线,她也不会再放他走。
胸口被轻推了一把,贺秋阳猛然回神,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钟琪弯下腰,单膝跪上沙发,指头勾住工整的温莎结,轻轻拉扯,领带便从贺秋阳的颈间脱离,“你忘了?”
她的脸颊和贺秋阳的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吐息洒在他的脸上。感觉钟琪的手指落在衬衫上,第一颗纽扣被轻巧地解开,贺秋阳屏住呼吸,眼皮垂到最低,“没有……”
“抬眼。”钟琪说着,指尖在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上点了点,“咔哒”解开,“我让你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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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了围脖
po啾啾
重点:大陆禁黄
脆< 钟琪回忆录(NP)(啾啾)|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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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
第三颗扣子被捏住,贺秋阳额角沁出热汗,终于抬起眼睛。
钟琪的眼底映着他的脸,距离太近了,他甚至能看见,自己喉结滚动了一下。
“言必信,行必果。”她摘掉他的眼镜,随手丢到沙发上,“我做到了,你也应该做到。”
指背以缓慢而均匀的速度,蹭着他胸膛的皮肤,解开第三颗扣子后,来到了第四颗。
贺秋阳再抑制不住呼吸,哑声道:“江总不想看见董事长这样。”
钟琪动作一顿。
“董事长了解江总,您一定知道,如果他还在,就会阻止你这么做。”贺秋阳重新垂下眼皮,压着声音里的情绪,说:“江总希望您好……”
钟琪直起身,俯视着视线不太对焦的贺秋阳,“我知道。”
江聿城也知道她会怎么做,只是他还在的时候,就没办法阻止她做任何事,何况他死了。
钟琪走回桌边,慢条斯理地点起烟。
生死中间的那条河,渡过的人没有谁能再回来。对岸的人事书音、荒草杂芜,有没有落成死者的甘苦念想,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不想、不念。
不是第一次死别,也不是年轻的二十岁,她没有那么多的爱怨要阐述。
钟琪徐徐地吸烟、阖眼。
一夜没睡过,不疲倦是假的。但闭上眼睛,五彩斑斓的画片会争先恐后地涌出,群像翻来覆去,不得安宁。她需要睡眠,也需要时间,如果药和性能换来精力,对她来说是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但其他人不这么觉得。
十年了,亲近的人仍然不能理解。
或者换句话说,是能理解的人,都不在。
钟琪开口,烟雾流进嗓子,熏出一点沙,“出去。”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钟琪听见贺秋阳离开、关门,她睁开眼,瞧见了桌上还没拆的礼盒。
解开丝带,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个被精雕细琢的画框裱起的油画。不懂画的人,仍然能从上面斑斓的颜色中,感受到炽烈而狂热的情绪。
*
窗明几净的餐厅挂上闭店的牌子,周光远和一些交好的同学围在桌旁,边吃边喝、有说有闹。
有人和霍恩回勾肩搭背,唏嘘感慨:“小霍子,咱们这群人里,就你算是熬出头了,以后有好事儿别忘了照顾照顾我们啊!”
周光远跟着插话:“就是,比如说你组里缺端茶倒水发盒饭的,记得叫上我们啊,我们不要工钱的……”
一群人吭哧吭哧地乐,霍恩回也乐了,一口应承下来,“行。过几天又一个本子开机,到时候你来给我捶腿打伞。”
周光远装模作样地捶了他一拳。
大家正闹着,霍恩回余光扫见,餐厅外面停下一辆车,他眼神晃动了下。
钟琪没有下车,她在半降的车窗之后,见到霍恩回从餐厅出来,直奔着她迈开大步。
“董事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