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一心愤怒的某女,没有看到身后人眼中的狡黠,和一丝丝对自己最后下场的担忧。
夜幕之中,繁星点缀,一轮明月升起。
澹台凰响起先前梦子汐的话,禁不住轻笑出声:“楚玉璃,的确是王者之月!”登上王位,便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就连明月也是此刻而起。谁说隐在黑夜的月,便不能立于顶峰?他同样是星辰仰望所在!
君惊澜听了,只懒洋洋的扯了扯唇角,并未回话。
但看明月映照之下,漫天星辰渐渐失去了光泽,只透出那一轮月。一轮唯一的月!
下面有人在走动,是一顶轿子,飞快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微风撩起窗帘的一角,露出一张熟悉的侧颜,梦子汐。此刻她慌慌张张,应当是去给自己父亲求情,左相毕竟是楚皇的人,一场政变之后,自然是树倒猢狲散,说不准今夜jiù shì 一场屠谬!
“左相生平最头疼的,恐怕jiù shì 梦子汐一再缠着楚玉璃。他或者没想到,最终能救他一命的,还偏偏jiù shì 梦子汐的痴缠!”澹台凰看着下方的轿子,悠然评价。
然而,她显然太乐观了。
怀抱着她的人,轻笑了声,那声音中带着淡淡慵懒的气息,还一丝丝暗夜里冰凉的冷意,缓声道:“谁都救不了左相,你低估了楚玉璃!”
那个人,是一盏琉璃月,华美温雅,可一旦碎裂,便是侵吞人心的黑暗,无人可阻。
澹台凰诧异抬头,有点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见她迷惑,他十分耐心的解释道:“左相是保皇党的第一人,也是楚皇的死忠,他若不死,便绝对不会放弃与楚玉璃为敌!倘若他能活过míng rì ,那么míng rì 大街小巷,便将都是楚玉璃杀父弑母的传言!更何况,左相的手上有楚皇十万兵马的虎符,若是作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必须死,否则楚国会大乱!作为楚玉璃,他也许不在意,但是作为皇帝,他不得不在意!”
澹台凰听得心惊,想想楚玉璃,又想想皇甫轩,或许她是世上最不称职的皇帝了,所以很难理解君王的冷酷无情。
若是真的这样,她叹息:“楚玉璃,也许会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不再是那个病弱的少年,不再是那个温雅一笑,便知风月的琉璃男子。那他们还能是朋友吗?
澹台凰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轻声对君惊澜道:“我和你打一个赌,如果左相活下来了,míng rì 我们就去找楚玉璃和楚长歌告别,如果没有,便只跟楚长歌告别,直接离开,怎么样?”
她的确是一个残忍的人,近乎不近人情。但是她以为这是一种理智,倘若楚玉璃当真那么无情,那就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朋友了,倘若这般,也就没必要去跟他告别!
“好!”君惊澜轻应了一声,魅眸带着点淡淡笑意。zhè gè 局,不必赌,他也已经知道结果。
他们在屋顶上看星星,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最后澹台凰睡着了。
窝在他怀中睡着了,他低下头,如玉长指一遍一遍的轻划她的脸颊,动作很柔很轻,像是怕弄坏了什么bǎo bèi 。却看她轻轻吸了吸鼻子,似是有点烦他的那只手。
他低笑了声,收回了手指。
风中飘散着他带笑的叹息:“一生里,从未想过,有人能这般牵动爷的心弦。抱着你的时候,竟是死在这一刻也甘愿……”
这段时日,陪着她四处疯闹,看着她为其他人揪心。为王兄求药,为楚长歌伤怀,为楚玉璃报仇……
他微微抬手,袖袍滑下,白玉无暇的手臂上,有个淡淡的疤痕,是他刻意留下的。
那一日,在东陵皇宫的屋顶。她用发簪扎了他的胳膊,他轻笑叹息:“今日扎了爷的胳膊,来日,是不是要扎爷的心呢?”
如今,便当真如此了。
他凉凉开口,带着难掩的森然切齿:“你肆无忌惮,为其他男人做这些事,我能容你,纵你,可你是否想过,我也会吃醋,我也会不开心,我也会……痛?”
“所以,爷的太子妃,这件事情了结了,爷就带你回北冥。若你还想管谁的闲事,爷便将你困在寝宫,日日夜夜,做到你没bàn fǎ 出门!”
太子爷很快的给澹台凰布置好了离开之后的未来,以及某人要是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扎他的心,会有什么下场。直到这会儿,那阴郁了数月的心情,这下才算是开阔了一些。
澹台凰还不晓得在自己睡的香甜的时候,高大上的太子爷,已经咬牙切齿的表达了自己这些天的醋意和不满,并为她盘算好了再亲近其情敌的下场!
小星星童鞋在一旁不忿的:“嗷呜!”主人,这都是你自找的,你要是老老实实跟星爷在一起多好,星爷绝对不会多看其他人一眼,这下好了吧,你被澹台凰欺负,还连累星爷遇见了一只比母老虎还母老虎的母狐狸!
这般抱怨着,它心中一酸,忍不住抹了一把奔腾的泪水,在zhè gè 明月高悬的夜晚,忧伤的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