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似撩动了太子爷心头的某根弦。在她没怀孕的时候,他对孩子还是很期待的,因为那表示他们会有一个家,仅仅只属于他们的家庭,而他们彼此之间也有了牵绊,没有东西能够斩断。但从她怀上这孩子……
太子爷看着上官子风,更是似乎通过流光看见了自己的míng rì ,他终于明白了她的“产生忧郁症”是由何而来,因为他这会儿也很有点忧郁了!
却被人一拉,一下子坐到了君惊澜的腿上,倚在他怀里,zhè gè 姿势是太子爷认真kǎo lǜ 过的,这样既能抱着她,避免她冷,也能让自己在她的后方待着,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她发现自己脸上的青紫痕迹。
澹台凰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注意那个,手被他紧紧握着,没那么冷了,人却在发抖。太子爷听着里面的惨叫,听了一会儿,一张潋滟如画的脸,也开始变得有点阴沉,唇际温和的笑意也早已凝固,看着上官子风来回走动的身影,他的眸色也越来越沉,仿佛已经能透过上官子风,看见一个月之后,自己怀中人生产,自己可能出现的情态。
澹台凰不住的发抖,太子爷自然是能感觉到,偏过头,在她耳畔低声开口:“很冷么?”
楚长风当即明白她在想什么,他的脸色也没比君惊澜好看多少,一见百里如烟看他,这会儿刚毅的唇角一扯,十分认真道:“我们不要孩子!”
他的心情似jīng guò 了很大的转折,从起初的欣喜若狂不能自抑。到后期对这孩子的存在越发怨念,直到她被孕吐折磨,他心中满是后悔。如今在加上楚七七这一出,更是令他极不好受。
当然,如果他们两个把这担忧说出来,这没有风度的君惊澜,必然又会很快的讽刺他们不必多管闲事,多余操心,然后说不准又是一场恶战!所以这两人都没说话。
苦笑之下,便也各自收敛了眸光,看着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似看着那边,心里就能不那么痛。
澹台凰摇头,整个人却更加瑟缩,十分诚恳地道:“君惊澜,虽然我不是什么矫情的女子,不至于完全不能受痛。但是听着七七这样惨叫,我真的挺害怕!”
很半晌之后,稳婆从里面跑出来,一张脸上满是心焦,开口道:“不好了,难产了!那孩子逆着的,这……”
说到这里,稳婆也似变得六神无主起来,那是给公主接生,出了任何事,她的小命都悬乎!
楚玉璃和皇甫轩,原本见着这两人亲密,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会儿,随着楚七七的惨叫,也齐齐看了一眼澹台凰的肚子,一下子眸色也冷沉了下来,这真真是比看自己的娘子产子还要担忧,对了,楚玉璃还没有娘子。
从来无往不利,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这会儿竟隐约觉得,有了孩子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甚至他隐隐都有了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于是这下,他攥着澹台凰的手,又紧了几分。
澹台凰很明白,这货受的刺激,其实也并不比自己少。她没扭头,因为这家伙一见她扭头,估计马上就会捂着自己的唇,又开始咳嗽,遮挡青紫的痕迹。她只往后靠了靠,靠在他的胸口,极轻极低的道:“虽然我害怕,但我想给你生!”
顾虑到这里位高权重的人太多,澹台凰又是个孕妇,楚长风很快的吩咐了人去拿椅子来。如今正是冬天,这外面也还有点冷,澹台凰坐着,惨白着一张小脸,搓了搓手,
她在门口这样一说,上官子风一下把眼眶都急红了。从澹台凰的害怕之中,他大抵就能明白,她一个女人,只在门口听着都如此害怕,那七七在里头受着……这样一想,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半天没有抬起头来。这颓废的样子,足以令见者同情!
这会儿,楚七七依旧在里面惨叫,而且澹台凰听着,竟有点不好的预感,并隐约觉得,她比娜琪雅那一次叫得更惨。这一场等待,令人心焦,也十分漫长。等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到了下半夜,却还没什么进展。
而楚长歌一贯风流纨绔的笑意,这会儿也有点挂不住,百里如烟的一张小脸也是惨白惨白的,扭头看了楚长风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却颤抖了一下!
极轻极低的一句话,却让他颤了一下,随后更紧更紧的抱着她,狭长魅眸中似有晶莹闪过,然而稍纵即逝。能遇见彼此,于他们此生来说,都是幸运。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一直关注着她的皇甫轩和楚玉璃,自然都能听到。两人唇畔一扯,微微苦笑,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伤痕,于是发现……他们的行为,是真的闲的无聊!明知不可能,明知此番并无意义,却还是想打,他们大抵也是疯了。
这番吓人,这小财迷能不能受得住,很难说。而且看了自己这一代xiōng dì 几人,没有一个人得到完整的家庭之爱,说不得愉悦,所以对孩子他也没那么期待。
蚂蚁,不用加柴火,他也能步履稳健,疯狂行走!一张俊美到嚣张的面孔,此刻极为阴沉,看那样子,倒似真的恨不能进去代楚七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