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感觉哪里作数,”男人声音有些发紧,“爸爸给你测一测。”
“咔哒”
门口距离飘窗压根没几步远,他话音还没落对方就走到了了面前,一只手甚至已经压在他削薄肩膀上。
男人像是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嘴角向上扯起裂出了一个让人不那么舒服的笑,继而若无其事移开视线拍了拍助理的肩把事情交代完。
秦宽看似关切实则漫不经心地摸上身前人侧脸,手指在鬓边细软绒毛上似有若无搓揉,视线却胶着在继子低热后略微干裂发白的嘴唇上。
门落锁卡地一声激地禾一直接从窗户边弹了起来。
“爸爸爸。”
“我我刚刚才起床,脑袋昏昏的没注意。”
没等他把一团乱的思绪理出个所以然门外就远远传来了男人那把低沉阴郁的独特嗓音。
处实在太久,甫一接触光线眉心就传来了一阵钝痛,忍不住便眯起眼睛用左手揉了揉。
花圃面积不小,但每一株植物都被照料地十分妥帖,即使是这么强烈的光照仿佛也没有对它们造成如何的灼伤。说来也是奇怪,这么空而大的房子他从昨晚开始却好像都没有看到什么仆人走动。清晨那会儿朦胧间似乎听到了极小声的扫帚拂动的声音,待他起床后整栋房子却仍是空空如也。
唇珠干裂地最厉害,舔起来应该会有一点点刮舌,用牙齿拖到嘴巴里吮吸的话,他会不会急地喊出声,然后手忙脚乱地用舌头推我呢?
“嗯。”
半天没进食又关了空调,开口答话时若隐若现的舌头似乎格外鲜红,渴水的口腔里一定很热,舌面应该也黏糊糊的了,蔫哒哒唇珠上皱起的纹路看起来也很诱人。
高大男人喉头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从肩膀移到脸侧的大手已经滑到了少年轮廓分明的下巴上了。
“嗯,在家怎么也不应一声。”男人像是完全没发现他的畏缩,闪身进屋一边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在门旁矮桌上一边若无其事地反手上抬门把带上锁向继子这边走来。
禾一脑子里没来由蹦出这么个想法,接着便看到穿着规整套装的高大男人推门而出,另一手随意拿着一件文书样的东西侧身面无表情与助理交代着什么。
这具少年身体自小就是娇生惯养,即使是住了好些年寄宿学校也仍然是细皮嫩肉没二两能用的骨头,现下不过是用力揉了两把眼眶就显出了一抹艳红,半闭的眼睛眼角甚至浮出了几粒细小的血点。衬着跪伏姿态下下凹的腰窝翘起的小屁股和耸起的圆润肩头,无端多了几分“禾一”本人不可能有的媚色。
“啊,嗯,还没测体温,但是感觉应该差不多下去了。”
“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热消下去了吗?”
不过当事人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小一在屋里睡了一天吗?”
室内拖鞋软软的鞋底与木质楼梯相触挤压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很快就来到了卧室门口。
不过他很快就听到了钥匙哗啦啦的声音和上楼平稳的脚步声,男人似乎也没有指望病中虚弱的继子会下楼给自己开门。
“小一,爸爸回来了。”
记忆里他中学时代似乎也曾经对什么人无理由地恐惧畏缩过
“爸爸爸?”
继父先生今天回来的好像有点早。
手心好烫。
秦宽那张阴鸷的脸带着违和的和煦微笑探了进来。
禾一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并回应“那我去拿一下体温计”就警觉地感到了危险。可惜虚弱的身体并跟不上他的反应,只来得及后撤一步便被人一手牢牢箍住,钳在下巴上的另一只发烫大手抬高,下一秒他的上唇就被人舔含进了嘴里。
少年被迫仰着头,带着颤抖的疑问从喉咙里轻轻挤出来,声带振动清晰地从扣紧他下巴的虎口处传递给了身前不太对劲的继父。
禾一在男人转头的一瞬间就慌忙向下一缩毫无形象地从飘窗上爬下去。他有点害怕这个便宜继父,不止是因为小禾一残留在身体里的本能,还因为他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神不太对劲,让他有种极其熟悉但又说不出道理的畏惧。
成熟男性低低的嗓音在耳边炸起,抓回了他的注意力。
少年眼神飘忽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一抬眼刚好看到一辆黑色轿车远远驶了过来但只是停在门口。
禾一并不算多话的人,此时更是憋不出来更多的声音,只稍微有点在意地侧头看着肩膀上的大手。
“小一?”
少年下意识抖了一下,不是很想给对方开门。
烈日照射下只有门口门廊那段路有一条阴影,受不了明媚日光的少年不自觉就把视线投注过去。他名义上的父亲正站在这一片小小的阴影里抬头看向这里,歪头的姿势让他胸锁一片绷紧的肌肉暴露无遗,线条锋利的下巴和深刻眉骨下紧盯一点的阴郁双眼让他心中无端又生出几分本能恐惧。身体竟像被猛兽盯住的草食动物一般瑟瑟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