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黑色面罩--有点儿像电影里大盗或抢劫犯的造型--从车子里冲了出来,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示意他打开车窗。
莫文连忙把窗子打开,看那架式如果他动作慢一点,这家伙一点也不介意开枪,他可不想换玻璃,现在的物价是很高的。
一切发生的时间,也只有几秒钟而已。
两个人分别从两侧的车窗外指住莫文,然后他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这次是冲着车后座去的。而沈正原就在后面躺着。
莫文打开车窗,在那一瞬间,外头的人甚至没看到司机手里拿着枪,一颗子弹就击中了他的眉心,穿透脑壳。莫文轻轻从他无力的手中接过枪,保险已经打开,向着另一侧的劫匪射击。
他的动作优雅,而且有一种致命的迅捷。
两具尸体同时倒了下去,间差不超过一秒。
后面的车门被子弹击中,一个劫匪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发生了什么,他用子弹射开了车门,正在打开门想抓住沈正原。这时,莫文的一手已俐落地放低坐椅,在那人探进脑袋的瞬间,一个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莫文的手里仍握着枪,但那不影响他出拳的速度和力量,他甚至怀疑那会不会让力量加大,因为他清楚感觉到了那人的骨头在自己拳头上碎裂的感觉,鲜血温暖而黏稠,而且碎的有些大多了,他想他打穿了他的颧骨。
他感到一瞬间的懊悔,他之所以没直接给他来一枪,不就是为了留活口吗?现在手下留情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还好留了一个保险,莫文打开车门,走到越野车前,司机正要发动汽车逃走,莫文手中的枪已经死死抵住了他的太阳穴,他从里面打开车门,一把卡住那个司机的脖子,把他拽出来。
他手上一用力,把他整个儿提起来,狠狠按在车顶上。
不在闹市区果然省事,一个出来多管闲事的人都没有--在城市里开枪,大部分人都会有个默认的规炬,就是装上消音器,这些家伙做得很不错,所以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引来任何注意。
「谁派你们来的?」他问。
可是对方抽搐了几下,整个儿软了下去。莫文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放开,司机帕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副已经死掉的样子。
现在的劫匪学会日本忍者用毒药了?他狐疑地想,一边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嘿,真死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劫匪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硬着头皮把对方脸上的面罩拉开,脸色青紫,确实是断气了,还是憋死的。好像不是毒药,是被人太大力掐住脖子......
莫文觉得非常的委屈。
他蹲在那里,托着下巴看着那具尸体,默默无言,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别下手太重,别下手太重,都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学不会呢!?
他忧郁地站起来,翻了一下车子里的东西,里面有沈家少爷每日的行动作息,从书店到沈家的路线图,红绿灯时间什么的,功课倒是备得挺足。从这迹象看来,百分之九十是绑架,百分之九十不是保镖,那么他也安心一点,没有误伤......杀友军。
他把东西全摊在副驾驶座上,然后把匪尸一个个丢进车子后面--厢型车就是这点儿方便。
然后把沈正原从自己的车子里拽出来,在尸体里腾了个空儿,把他放进去。后者继续睡得昏天黑地,毫无所觉。
莫文发动车子,向沈家驶去。
他小心地避开一个个监视器,无论是公开的还是隐藏的,然后把车子停在门口,按了下门铃,便悄悄躲在一个死角里,直到沈家的佣人出来,惊慌地把醉醺醺的少爷拖出来,他才放心地离开。
沈家的人看到里面的尸体和地图,应该猜得出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家的生意能做那么大,不可能只在白道上打点,想必也有相应的处理办法,莫文想。
他回到自己的车里,检查了一下损失,后车门的锁完蛋了,需要送修,不过捡了把不错的瓦尔特手枪。
接着,莫文花了大半夜的时间修了他的车,毕竟枪击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损坏方式,然后又用多出来的时间查了一下那些绑匪的事情--似乎是些杂牌的雇佣兵,肯定不是主使者,请他们的人应该排场不小,一般人绑架都不会请雇佣兵的。
就莫文个人感觉,大部分雇佣兵能力并不是特别强,但是要价倒是出了名的高。他皱了下眉,总的来说,不是太想回忆起那时的亡命生活,虽然他认为那段生活也许永远地改变了他。
他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并不觉得累,只是疲惫。当提及那么一些生活和名词时,脑袋里会下意识反应出另一些东西,关于子弹击中人体的声音、满手的鲜血、以及尸体空茫的双眼之类的,另一些他曾以为永远属于自己、现在却开始不习惯的东西。
他关掉电脑,准备去睡觉,还是考虑起明天的工作来,心情比较愉快一点。
第二天上午,莫文请人新装了店门的玻璃--正好省了那些圣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