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县城五里外,有座演武山。时值叛乱初平,山河不稳,盗匪横行,演武山上来了一伙西边流亡至此的叛军。
山河破碎,人世浮沉。若说这伙子人马,个个均是亡命之徒,手下冤魂无数,倒也没有多少背井离乡的愁思,落草为寇便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将那周围几个村子都糟蹋得人心惶惶,再无宁日。
这日,正是晌午时分。大寨主高进的厢房房门虚掩,屋内传出一阵阵男人的喘息声。床上两具交叠的人体正在晃动着,压在上面的是高进黝黑壮硕的身子,他下面那纤细白皙的少年,已经连一点抽抽噎噎的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了,如同一只精美的玩偶,被粗鲁的男人肆意蹂躏着。高进发出一声犹如猛兽般的嘶吼,将几股精液全部射在少年的体内,然后便无情地抛下怀中娇小的身躯,任那昏死的少年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般瘫软在榻上,自己下了床,不慌不忙地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戴了起来。
“大哥,大哥!”一个喽啰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外面来了个人,说要接昨天那小少爷走。”
“呵呵,来得这么快!对方带了多少银子?”高进整整腰带,瞥了眼床上,那个被他玩了一宿的清秀少年,是昨天在山下林子里劫来的,貌似是城里什么官家的小少爷,本想着这肉票能换到不少银子,还能白嫖几天过过瘾,没想到人家的反应这么快,今天就来赎人了。
“不不是”传话的人喘匀了气继续道,“那个那个人没带银子,还说还说要杀光咱们,带人走”
高进扬一扬眉,“好大的口气,对方几个人?”
“只有一个人。”
“哈哈哈哈”高进一阵狂笑,快步向大厅走去,“看紧屋里的,我去大厅瞧瞧!”
喽啰看首领并未如何在意,便也踏下了心,看了看床上嫩白的裸体,搓搓手淫笑着走了过去
高进走到议事堂大门口,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多是弟兄们骂骂咧咧的话语,他向几个人中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独自来赎人的陌生男子。
那人一袭黑衣,身形修长,削背蜂腰,从门口只能看到他长发飘逸的背影,高进听到自己的弟弟,二寨主高远,正面对着那人一脸轻蔑地笑道,“老子怕你个小白脸?那也不用在道上混了,还不给你爷爷跪下磕头求饶,兴许还能留你条小命,让你伺候伺候哥几个,啊哈哈哈”
周围山贼都笑了起来,高远离那人很近,更是伸手便向他脸上摸了过来。
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高进就看到那人微微侧身,广袖中的手臂似是随意地一挥,高远便嗷地怪叫一声,向着他所站的门口跌了过来,周围的五六个人都惊得下意识退开一步,黑衣人蓦地转身,高进终于看清了这人的相貌,不觉心中狂跳,暗暗喝了声彩。
他活了快三十年,还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男人。那男子极为年轻,神情清冷傲慢,此刻望向高进的那双眼睛尤其动人,明亮如秋夜星辰,不笑亦是含情。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被层层叠叠繁复的黑衣包裹,更显出种冷漠禁欲的神秘之感,引人一探究竟。
高进一介武夫,荒淫好色,荤腥不忌。军营中摸爬滚打数年,有时甚至觉得压个男人比干娘们更为有趣。此时眼见这等绝色,也想不出什么赞美之辞,只是全身血液沸腾,翻涌着向下半身冲去,脑中全是如何扒光cao弄面前这大美人的下流画面。
他摸摸下巴,淫邪地打量着对方,顺脚踢了一下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二弟高远,骂了句“丢人现眼的玩意!”
高远忙不迭爬起来,本想着立在一边,等兄长教训这年轻人。高进却并未去知会那人,反倒将高远拉到近前耳语了几句,高远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态,偷笑着一溜烟出了大厅,高进这才冲那年轻人抱了抱拳,竟是很有礼貌地说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到我寨中,不知有何指教?”
青年微微一怔,大约没有想到这人会对自己如此礼遇,却也不还礼,只是冷冷说道,“你是大寨主高进?”
他说话间眼波流转,羽睫轻颤,顾盼神飞,有种未经世故的嚣张跋扈,看在高进眼里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特别是当那清泉一样的声音说出他的名字时,简直像只小爪在抓挠着他的心。
美人儿,看哥哥一会儿怎么疼你!高进暗道,面上仍是恭敬,“正是在下,敢问兄台贵姓?”他当年在狼牙军中也算个见过世面的,见这公子银丝勾纹,盘锦束腰的黑袍,以及披散在肩头的乌发和那握在手中的判官笔,就看出他师从何门,武功何派,并不若自己那莽撞弟弟般出手,而是先来套套近乎。?
那俊美男子并不领他的情,扬一扬眉,冷冷吐出几个字,“我姓谢。”顿了顿又道,“我是来取你们的脑袋的。”
说这话时,他一脸的云淡风清,就好像在江南某个斜风细雨的午后,向等候的同伴道了句,等我去取把伞,一样的悠闲自若。而那一屋子的山贼却是陡然变色,铮棱棱地纷纷亮出了兵刃,直指着圈中的青年,一个个高声叫骂着,恨不能立刻冲过去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