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蛮扎眼的,陆见森对着向海时,有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撒娇,像只摊开肚皮任人抚摸的小猫咪似的。
他曾经也有只这样的大狗狗,整天围着他转,现在那只大狗露出了獠牙来,他吓得只得夹着尾巴逃跑了。
“怎么会呢,陈与光怎么可能是Hikari呢……”
要是那天晚上没和陆见森提起来,他都快要不记得那个说着一口蹩脚英语的小男孩了。
他们差三岁,上小学那年Hikari和他妈妈一块儿搬过来的,他去中国的时候是十一岁,满打满算,也算是度过了五个一块儿相处的年头。
他怎么会忘了他呢?
他长什么样?眼睛是大是小?个子高还是个子矮?
姚承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管怎么想,那个男孩的样子总是模模糊糊的,反倒是陈与光的样子越来越清晰。
他怎么会这么多年了,还来找他呢?
他还记得那时候Hikari没上学校,白天不知道在哪儿,但他放学的时候,总是会等在门口,像是接他放学一样。
他在学校里人缘好,大家看他把Hikari当弟弟照顾,也就不再起哄捉弄他了。
但那天他看见Hikari胳膊上的淤青,小孩还拿长袖遮着,殊不知这种天气里穿长袖才是奇怪,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谁又欺负你了,我带你去找他!”
那会儿Hikari的英语已经开始好起来了,平常的对话都没什么问题,可他没回答,假装自己没听明白。
他个子高,把Hikari堵在拐角处:“Hikari,你和我说,谁欺负你了。”
Hikari没说,就是看着家的方向,他朝他的方向看过去,他们家门口停了辆不眼熟的车,是那种贵的商务车,显然不是这个小街区的人会开的类型。
小姚承安皱了皱眉,脑中过了一堆FBI,CIA刑侦大戏,甚至推测出了对方母亲可能是什么日本来的女忍者,刚想开口,却看见一个男人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那个是,你爸爸吗?”
Hikari总算是点了点头,眼睛里含着眼泪,嘴巴却鼓鼓的,不让自己掉出眼泪来。
“可是,可是他不是你爸爸吗?”
他从前也问过Hikari关于他父亲的事,Hikari说过,妈妈告诉他,父亲只是在国外工作很忙,偶尔才能回来看他们几次,而且总是给他带各种没见过的礼物。
他也知道Hikari有那种自己父母绝对不会答应给他买的超级大的变形金刚,但被他收在柜子里,就连他也只能碰碰。
那样的爸爸,也会打人吗?
“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他和妈妈吵架了,我听不懂。”Hikari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着,“妈妈哭了,我打了他,他就打了我。”
小姚承安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可玩了一天的衣服脏兮兮的,在Hikari脸上就是一道黑印子。
Hikari的妈妈总是把他打扮得干干净净的,看着像个贵公子似的,不像他总是套一件简单的短袖,Hikari总是穿着小衬衫,被熨烫得没一丝褶皱,纽扣都会规规矩矩地扣好。
他看着Hikari花猫一样的脸,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
“啊,对不起,”小姚承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捂着嘴巴抱歉道,“不小心把你的脸弄脏了,你看起来像小花猫一样。”
Hikari摸了摸自己的脸,朝他也笑了笑:“你脸上更脏。”
“啊!我打你啊!”
小姚承安作势要把手往Hikari脸上摁去,结果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了。
“Hikari,你爸爸。”
Hikari没理会,背朝着男人,光盯着他看。
男人叹了口气,张开双手,把Hikari抱进怀里去,用英文说着:“对不起,Hikari,爸爸不该朝你和妈妈发脾气。”
Hikari这才难过地抹着眼泪,小声地哭了出来,男人把他转了过去,掏出一块手帕,替他把脸上擦干净:“和小伙伴玩好,待会回来吃饭。”
小姚承安开心于Hikari的爸爸还是个好人,牵着他的手直跳,又看见男人盯着他看,他看了眼自己的小脏手。
“我先去你们家洗个手!”
自己家还有点距离,他出出入入Hikari家也算是常态了,进门的时候,Hikari的妈妈似乎心情有些低落,小姚承安就站在凳子上安慰了她一会,才去厨房里洗手。
结果站在凳子上的时候,他听见了外面的谈话。
说话人用的是中文。
“小孩的手续都办好了?”
“对,今晚和陈总您一班飞机,高桥女士已经签好协议了,她会回到日本去。”
“行,看好那个女人,不